“末将见过车骑,不知大将军有何指令?”张璋在之前巡逻兵士的带领下往宫门走来,在蒋正所居的宫室之前碰到了何苗。
何苗听到张璋的声音后,大声回答道:“将军确定要在这里听吗?”
“是末将孟浪了,车骑请。”
张璋作势要带着何苗往里走,何苗则是在想蒋正会如何接应自己。
“慢着,为何只有你过来,吴将军在何处?”
“车骑恕罪,末将已经派人去通知吴将军了,只是末将离这里更近一些,怕怠慢了车骑,故先行来此迎接。”
据张让所说,前日车骑将军府走水,吴班带着兵士帮忙把火扑灭后就没有回都亭,而是直接进驻了大将军府,而都亭军中也没何苗“身死”的消息。这些驻扎在天子脚下的屯兵轻易不能离开是可以理解的,就是不知何进是瞒下了所有消息,还是已经把何苗的“死讯”告知给了心腹。不过从眼前张璋的反应来看,他像是不知道这个消息。
旁边的庭院中没有反应,倒是有两个脸蛋像新兵的军士趴在墙头往外看,被张璋喝斥退。何苗也不好再拖延,只能跟着张璋的脚步往宫室中心前行。
都亭为洛阳城外的驿亭,皇帝修筑宫殿于此以表示对驿传的重视,但实际上历代帝王都很少来此宫室居住。何进当年自河南尹晋大将军,引兵左右羽林五营屯驻于此,与洛阳呈犄角之势,外可御敌于野,内则防京师之乱。
宫室内除去最中的一座无人居住外,何进与部曲吴匡张璋,军司马许凉、假司马伍宕居于正中。名义上五人各领一营兵马,但实则由何进亲领三营近一万五千余人,吴匡张璋各领五千兵马,许凉与伍宕并无实权。
两年前,荥阳贼起,何进就是派了名义上属于许凉与伍宕的两营士卒交给何苗,用以平乱,何苗得以封车骑将军、济阳侯。而这两营士卒又以战后补充军力的名义,多募了五千多的新兵,这其中大部分都暗中被调配到了何进所率的那一营。
何苗到张璋部时,吴匡已在此等候。见同僚引何苗来,吴匡开门见山地说道:“不知车骑是奉了大将军何令?”
张璋也在一旁接话:“车骑现在可以将诏令拿出来给我等了吧。”
何苗哪里拿得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只好又生一计,看了看周围护卫的士卒。
张璋眼力劲好,随即就让人退出屋外,吴匡也没有阻止,只是手掌移向了刀柄前方。
“大将军诏令,命吴匡率兵五千西进十里,屯驻于几阳亭东;车骑将军何苗率兵五千为策应,张璋留驻都亭,以防不测。”
何苗捏着诏书,手心里都是汗水,一旁的张璋问道:“洛阳城中的局势已经如此凶险了吗?大将军还在城中,他只带了两千余人回京,是否要再派些兵马?”
“不必,兄长成竹在胸,京师尽在掌握之中,我等只需看好西边,则万事无虞。”
“那就好,那就好。”张璋送了口气,另一边的吴匡反应则完全不同。
“车骑若是带着虎符,想如何调兵都行,但如若没有嘛...”吴匡的手已经完全握住刀柄,“还有车骑所说的大将军诏令,我等到现在都还未亲眼观之。”
···
“兄长莫不是全不管妹妹和侄儿的死活?”长乐宫中,何太后又泣声说道。
“天子在此,太后如此胡话成何体统?”
何进本是满怀笑意入宫见妹妹,可一到长乐宫中,自己的妹妹全然不提之前的诏书,只是一个劲的给宦官求情。
这让何进颇为恼怒,明明已经说好,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白纸黑字都写在诏书上了,临了就是放不下,非要与自己再闹上一闹。更何况天子就在旁边,万一以后他对自己这个舅舅生出些想法就不喜了。
“先帝已死,若没有这些宦官往来其中,难道要外朝的那些男子一个个地都到我寝宫来奏事吗?还有,兄长乃我娘家人,这世间哪里有兄长闭着自家出嫁的妹妹在夫家难做的道理?
这些中常侍、黄门,都是对先帝有恩的,对我和天子亦是有活命之恩,兄长非逼着他们去死,这不是让外人戳着我脊梁骨吗?”
“我哪里逼着他们去死了?只要他们交出这些年来的贪墨,我绝不加害他们。”
“他们本就身体残缺,若没了积蓄,如何能活?还有,兄长若认为他们的家财是贪墨,你我二人岂不是行了贿赂之罪,兄长又将先帝至于何处?是不是还要儿子说亡父的不是、妻子揭亡夫的短?”
何进也五十多岁了,又长居高位,自是受不了被一个不到三十的妇人数落,于是开口怒道:“妇人之见!愚不可及!”
“兄长竟是连装都不装了吗?”
“我装什么?若不是念着你我是血亲,这宫里的三千阉宦,有谁能留下性命?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要他们的性命?他们的命都是我保下的!”
何进这话也不无道理,依袁绍的意思,自是要将这些宦官斩草除根,以防后患。袁绍的意思就是袁氏的意思,也就是士族的意思,但他们也不是一定要现在就将问题解决。袁氏虽串联了西园兵马和外州故吏,但并没有那种“非依我不可”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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