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还指望那些官差能多带点人,能够在晋安县帮我们布防一阵子呢。”通判李闯嘀咕了几句。
现在正值初秋,等过完秋天,冬天来到时,那些衣不蔽体的倭寇便会减少活动,避免被活生生冻死。
“你还指望他们!”张宪生摇了摇头,“他们能带满二十人的队列就不错了。”
“大人,府城外来了一队骑兵,他们身破破烂烂的,说是从京城来的官差。”
就在张宪生苦恼无比时,门外却传来了衙役的禀报。
张宪生和李闯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少疑惑。
“又是骑兵又是官差,身还破破烂烂的?这三者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罢了李闯,我们出城看看。”
张宪生脸色带着不解,正准备起身出府城一探究竟,李闯却面带犹豫的提醒道:“府台大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们还是让外面的衙役弄清楚了再说,别到时候闹出矛盾来。”
通判李闯这么一说,张宪生顿时有些犹豫了,但他转念一想,能够带着骑兵的基本都是北方来的,而南方多山,骑兵的威慑力大幅度下降,搞不好他们真是官差,是前来应付了事的。
“府台大人,听前面的人来报,据说是锦衣卫的人,带队的人好像是锦衣卫同知,忠诚伯陆绎!”这时,第二个衙役前来禀报。
“锦衣卫?陆绎?”
张宪生微微一愣,随后看向李闯,此时的李闯在听见锦衣卫三字之后,自然不敢在阻拦张宪生前去迎接,反而是向张宪生催促道:“府台大人,锦衣卫可是天子鹰犬,圣派他前来指不定是准备认真调查走私银两一案,我们可千万不能怠慢了他。”
“这还用你说?”
张宪生瞪了李闯一眼,连忙朝外走去。
……
“终于到了泉州府城外,北方人来到南方,果真是极其不适应。”陆绎看着远处近在咫尺的泉州府,只觉得浑身湿漉漉的,很想找个地方洗个澡。
按理说他们骑马只需两月不到便可从京城来到泉州府,但他们路并不是只是单纯的赶路,陆绎为了心中的思量,操练他派来的家丁,一路协助不少地方官府剿匪,算是因私非公,这才耗费了足足三月有余,才来到泉州。
陆绎并不知道的是,正因为他路的墨迹,他避免了诸多次的攻击……
“要不是有要事再身,大人,下官真想去晋湖洗一个澡。”
同样郁闷的也有马万钧,他和陆绎一样同时北方人,突然离开北方来到了南方,也是极其不适应。
“行了,别贫了,你且附耳过来。”陆绎看着眼前围十里的府城,眼神闪烁了几下,朝着马万钧说道:“你安排几个机灵的去周边询问情况。”
“是。”
马万钧没有向陆绎询问为什么不进城休整一番再去周边询问,而是悄悄的来到了队伍末尾,挑选了几个机灵的总旗,让他们四散开去周边探查情况。
而也就在这时,城门开了。
一名身着四品文官服的男子带着不少属下,随从,浩浩荡荡的从城门外迎了过来。
“下官泉州知府张宪生拜见天使,天使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天使恕罪。”张宪生拱手朝着陆绎行礼道。
一般来说,像张宪生这种朝廷正四品文官,是无需对陆绎这样的三品武官行礼的,反而是陆绎得向张宪生行礼。
毕竟文武殊途,不管怎么样文官都要比武官尊贵一点。
但因为陆绎是带着皇帝密诏前来,算是天使,如皇帝亲临,所以张宪生得矮陆绎一头。
再加天使寻访,本地官员得十里外迎接的缘故,就凭借着这一点,张宪生就在陆绎面前抬不起头,不然陆绎往圣那里参他一下,那张宪生就真得在泉州府老死了……
不过好在陆绎压根没有心情给张宪生眼药,他此次前来除了明面调查走私银两一案之外,还有其他目的,自然没空和张宪生斗智斗勇,于是陆绎直接说道:“张大人多礼了,不知我等锦衣卫的食宿是否安排好了?我们车架劳途,想进城休整一番。”
张宪生闻之微微一愣,随后赶紧说道:“下官不敢怠慢,自然是已经准备多时,还望陆大人随下官前来。”
陆绎微微颔首,便大手一挥,跟着张宪生等人进了泉州府城。
进城后,宅邸密集,大街全是往来的商贩,因为沿海的缘故,陆绎甚至能够发现有不少白皮肤是色目人。
而那些商贩,平民们发现了陆绎近两百名锦衣卫,皆默然的注视着他们,脸挂满了忧郁的表情,似乎在担心什么。
而陆绎见这一切全看在了眼里,他安耐住心中的讶然,继续跟着张宪生走。
临时营地被张宪生设在了城南,而出了城南,便是晋湖,晋湖连通东海,再往南,便是台南了。
安排好余下锦衣卫力士,陆绎带着马万钧以及几名百户,只身前往了张宪生设宴的地方。
席间,酒盏交换,兴致正浓时,陆绎说出了自己的来历,他向张宪生询问走私银两案的细节。
张宪生闻言,他叹了口气,朝着陆绎缓缓说道:“陆大人有所不知,下官经过了四个月的调查,渐渐走私银两案的主谋锁定在了近期最活跃的倭寇身。”
“倭寇?”陆绎微微一愣,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前几年倭寇不是已经销声匿迹了吗?怎么现在又冒出头来了?还没被戚将军打怕?”
张宪生苦笑了一声,他脸色带有讥讽说道:“陆大人你是不知道,那群倭人矮小奇丑无比,是天生的强盗,他们可没有我们大明人这么勤劳,他们只知道烧杀抢掠,是骨子里遗传下来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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