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有名有姓的品级将军,自然也各有独帐,回帐前杨钧忽然走到张宁跟前笑道:“张将军今日一番言语当真是让老夫受用非凡啊!”
张宁羞愧地拱拱手:“斛律金只是一时头昏,就算……”
“不,老夫说的不是这个。”杨钧摆手打断张宁,兴致勃勃:“是戾气一说!
大军之中因有血性敢战的士卒,故而生出戾气,此言甚妙啊!”
他啧啧出声,已然是将这一说法当真,感叹不止。
见此张宁更是羞愧又夹杂着不敢表露出的笑意,面对想要知晓更多的杨钧只能草草敷衍,找了个由头就躲回了帐中。
杨钧望着张宁的背影只得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同为汉人他何不知晓有些事与学说乃是世族不传之秘,若非今日那刻实在凶险,恐怕张宁绝不会告于众人!
回到帐中张宁长长舒出一口气,一直以来紧绷的心神终于卸下,倒头就沉沉睡去。
对他而言今日实在是有些折磨又夹杂着欣喜痛快。
先是参与军议,强记下李崇种种部署,见微知著品学其治军之法,又通过众将对话默默分析其阵营派系,大军中的隐忧冲突,而后还差点在敕勒军中与未来的北齐太师刀兵相见分个生死。
一日之间所经之事,竟如此之多而奇险,可偏偏愈是如此愈令他甘之如饴。
待到醒来出帐已是临近黄昏,大雪重新飘落而下。
抬头仰望天空,有云自南而来逐渐聚于柔玄顶空,呼啸的北风中不仅有着刺骨寒意,更多了几分别样的湿润。
张宁随手抓起毡布上的积雪抹了把脸,正要一军士快步而来,言道自家大人请张宁前往帐中用饭。
这军士张宁曾见过多次,乃是元修义身侧亲军,询问得知他早就候在周遭,闻听张宁呼声不敢打扰,只得苦苦等待并吩咐张宁的两名亲卫不可多言,全由自己禀请。
张宁闻言只道自己换身衣袍就来。
前番入睡,他已是唤亲卫卸下甲胄只着棉衣盖着棉袍。
轻松温暖却不登正堂,因而元修义相召,张宁需得换上一身皮袍方能前去。
至于所为何事,其实张宁心中已然有数。
从麾下军伍,到行事手段,背景秉性,时至此刻张宁显然已是入了元修义的眼,都令其极为满意,因而接下来的事理应顺理成章。
元修义帅帐中火盆正灼灼燃烧,他坐在上首案前放着吃食,待到张宁入帐立时就招呼着不必多礼,赶快用饭才是。
张宁立时笑着答应,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
肉食分量虽足,可到底是军中,大多只用盐煮酱抹,柴而无味。
元修义是不愿受苦之人,他此番率军是带有庖厨的,只是前来参与军议没有令其随行。
因而张宁大口吃了一阵,暂且填饱肚子后又灌下一口酒水,便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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