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完了案件情况后,我便觉得这些人的陈述与我对常悦的印象并不相符。这些人大概是因为某些偏见影响了他们的判断,甚至使他们的记忆出现偏差。但是,死者仰面坠楼这个情况却让我马上就认为这肯定是他杀的案子。
整个坠楼的过程也不难想象:死者当时坐在比较宽的围栏上喝酒,但并没有喝醉,所以应该是能坐稳的。可是,当时只要有人用力一推,那家伙就会飞出阳台。而因为条件反射,小腿想要卡住围栏,擦伤因此而出现。
陈光笑着对我说:“看,是不是很不利?”
“常悦自己的证词呢?”我问。
“她说他们当晚的确吵过架,那丈夫还打了她。她回到房间涂药,然后就听到了坠楼的响声。那家伙就这样摔死了。关于她手上的抓痕,说是被丈夫打的时候弄伤的。她还说自己的老公总是喜欢坐在围栏上,说是在老家时也经常这样,从来没有出过问题。不过,检方似乎更加相信是两人发生争执,女的将男的推下楼时,男人本能地抓住女人手臂而抓伤的。因为从死者最后的姿势来看,男人应该是仰面掉出阳台,倒头摔到地上的。”
“嗨,那直接认罪得了!不过……就不能是被人摆弄过尸体吗?”我问。
“第一个目击者和第二个目击者目击相隔的时间很短。你在那边住的,也应该知道,那边人来人往,根本就不会有时间对尸体做些什么。法医不是说了吗?从他骨折的情况可以推断出来。”
“嗯……”我想了一下,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名侦探,还不如让眼前的这个家伙告诉我该干些什么,便问:“我该从什么地方去找证据?”
“现在没有人能看到事发的整个过程。最好是能找到目击者,看到死者是自己掉下楼的。那个报案人是在地上看到的,被阳台遮挡了视线,肯定无法看清全貌。按照角度,你家的那栋楼和死者家后面的一栋楼的五到六楼应该能看到。”
“警察也没找到这一号人?或许根本没有?”我怀疑地问。
“只有相信她无辜的人才会相信有这个人的存在。”陈光微微地笑着说。
在离开律所之前,陈光给我简单介绍了一下常悦的情况。原来,常悦是个孤儿院的弃婴,常悦这个名字还是后来收养她的父母给取的。在她两岁的时候,本该不孕的养父母生出了一个男孩子。
在她七岁的时候,养父母带着亲儿子去旅行时不幸发生了意外,永远不能回家了。而她因被留在了姥姥家而逃过一劫。
出了这种事情,常悦只能回到孤儿院,从此在孤儿院长大成人。没有人再愿意收养这样不吉利的人了。
成年的常悦离开孤儿院,独自在本市生存着,很快就结识了死去的丈夫,也顺理成章地结了婚。
“大概是想找个依靠吧。这孤独的人结起婚来连眼都不眨。”陈光毫不犹豫地为常悦的悲剧盖棺定论。
没和陈光多说,我领了命就直奔自己所居的那片区域。我想,如果真有一个人看到全部事发的经过,那大概会出来好好地显一回威风。不过,这世上固然还有一些不喜欢出风头的冷血之辈。
在问那些不认识的邻居之前,我选择先问一下那些比较脸熟的人——环卫工大婶。
大婶大概被不少人问过,看到我脸熟便对我说:“发生那个事情的时候啊,我已经下班了,正在工具房里头收拾扫把。啥都不知道。或许……那个老丙会知道些什么。”
老丙,这个人我是知道的,总是在附近游荡。住在附近的人大概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他,大有成为明星网红的潜力。房东在我住下的第二天就提醒我不要去惹那个老头。那人好像还住在常悦家背后的那栋房子里!
老丙常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此类事迹罄竹难书。如果可以的话,我实在不想去找那种鬼鬼祟祟,像是下水道老鼠般的角色。可是,他每天那样来回徘徊,又住到了关键的地方,没准真能看到些什么。要是那样的话,我的任务很快就能结束了。
这时的我还想不到,我去找他这件事会对他造成无可挽回的影响。
为了找人,我便街头巷尾地找,希望能碰见那个家伙。从陈光那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早,我四处晃荡了一下就已经接近黄昏时分。天色渐渐沉了下来,街上的招牌和霓虹登上的薄暮的舞台。我在寻找老鼠,逐渐发觉自己的行为渐渐也趋向他。
平时常见的东西到了需要用的时候却不知所踪。即便我去他家找过了,却也是没人应门。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故意躲着人,但如若是这样,那他就肯定是知道点什么了。
闲逛了一下午的我坐在路边的一块石阶上,拿出了一根香烟。这么一个好好的假日,就这样被我自己浪费掉了。明天开始要上班,一个礼拜都很难再抽空去干这档事儿。与其心不在焉地胡乱工作,还不如请两天年假。
次日一早,我便习惯性地从失眠中早起。我找了一个早上还是没能找到那家伙。去敲了一下住在目击位置的邻居的门,却也全部上班去了。到了中午,我便打算回家休息一下。
刚进了门,我突然就再次掉进了深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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