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龄石也好,傅弘之、蒯恩、毛修之也罢,都是难得的沙场宿将。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有任何闪失都是刘义真不愿意看到的。
“将军义薄云天,忠贞之士也。不过......”
刘义真看着朱龄石很认真地说道:“关中守不住了,长安陷落不过是时日问题。将军大可不必以身犯险在长安与拂拂人周旋,”
“现如今青泥、上洛还在我军掌控之中,只要我军尽快撤离,加急行军,定能在长安攻陷之前出得武关。”
“只要出了武关,拂拂人便只能望关兴叹。”
“至于关中,丢了就丢了,等朝堂形势稳定下来,在徐徐图之。”
“报......”
就在这时一名士卒跑到朱龄石跟前,朝着朱龄石抱拳禀奏道:“前锋一万人以集结完毕,请将军示下。”
“知道了!”
朱龄石挥挥手,示意禀报的士兵退下,看向刘义真斩钉截铁的说道:“某家还是要留下来断后,为大军撤离争取时间。”
“不过请桂阳公放心,只要桂阳公安全撤离长安,某家定能全身而退。”
看着朱龄石坚定的眼神,刘义真稍作思考后,竟是很郑重地朝着朱龄石躬身行礼。
朱龄石见状一惊,赶忙侧身躲开,向刘义真还礼道:“桂阳公,某家可当不起啊!”
别看刘义真现在只是桂阳县公,可终究是太尉刘裕的儿子,是他们的主公,做臣子的哪里受得起主上的大礼。
“这个礼应当的!”
刘义真直起身没有任何矫作地说道:“将军大义,既如此我不在多言,断后之事就交给将军了,我在荆州等着将军。”
说完,刘义真手一挥,领着几个亲信就朝着城楼下走去。
朱龄石见此欣慰的笑了笑,然后面容一板,看向几个中年将领,沉声命令道:“傅弘之,段宏、蒯恩、毛修之,尔等即刻率领本部大军随同桂阳公撤退。”
“诺!”
四将没有任何犹豫,朝朱龄石抱拳行礼后,大步追上了刘义真。
在数名亲信护卫下出了霸城门的刘义真,接过士卒递来的马鞭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然后一甩手中马鞭,头也不回的在百余骑兵护卫下,借着星光往青泥方向狂奔而去。
城头上看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下的桂阳公一行,朱龄石脸上的笑容再次堆了起来。
桂阳公懂事,只要桂阳公安全撤离,他就没了后顾之忧,即使长安不能守,他也有办法全身而退。
“来人!”
收回目光,朱龄石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严阵以待。并遣使河东太守、辅国将军刘遵考,驻曹公垒的龙骧将军王敬先。”
“告诉他们,一旦长安失守,立即撤往洛阳,不得逗留。”
“诺!”
......
“驾!”
长安郊外,百余骑兵护卫着刘义真疾驰在蜿蜒的官道上,他们的身后上万大军举着火把,犹如一条火龙,沿着灞水急行南下。
行了半个时辰,刘义真一行的速度稍稍降了下来,几个刘义真的亲信打马跟在刘义真身边,满腹牢骚的抱怨道。
“郎君,安西将军府内还有我们好多金银了。”
“这个朱龄石,跟催命似的大半夜就让我们撤。如果他郎君您都保护不了,还要他做甚?”
“混账!”
听到几个亲信的抱怨,刘义真当即勒住了缰绳,目光冰冷的盯着几人,冷声道:“这个时候,还敢在我身边挑拨离间,真以为我乃民间幼儿,懵懂无知?”
眼见刘义真突然发火,跟了刘义真好多年的几个亲信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来人!”
刘义真也不废话,叫来数名骑兵冷冷的盯着几个亲信,冷声道:“把这几个乱嚼舌根,扰乱军心的奸邪小人拿下,就地正法!”
懵了,刘义真几个亲信彻底懵了。
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自家主公会突然间变得如此冰冷无情。
直到被骑兵从马背上拽下来,几个亲信才反应过来,朝着刘义真连连哭着叩首求饶。
刘义真看着几个吓得抖如筛糠的亲信,依旧寒着脸,心中毫无波澜。
挥挥手,骑兵举起手中雪亮的军刀,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
惨叫声中,数颗人头飞起,腥红的鲜血喷溅而出,在火光照耀下鲜艳夺目。
看着几颗滚出数米远的人头,刘义真面容冰冷,锐利的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安西长史王修会被杀,这几人可以说是罪魁祸首。
自己既然融合了刘义真的记忆,成了刘义真,就要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纠正过失。
上位者当赏罚分明,底下人才有可能心悦诚服。
杀几个奸邪小人,改变自己之前不懂事、不知事的形象,刘义真觉得值。
但他不知道的是,今夜这个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就如南美洲原始森林中的雨蝶轻轻扇动的翅膀。
历史上,刘义真撤离长安,其身边不少亲信将领竞相聚敛财货,多载子女,行路缓慢,一日行不过十里。
结果可想而知。
众人被上万铁拂匈奴的骑兵追上,最终傅弘之、蒯恩等将领力战被俘而死,毛修之投降。
镇守长安的朱龄石闻言,不得已经灞上撤往潼关,为赫连昌所阻。
奉命巡视河、洛,正在慰劳曹公垒的朱龄石之弟,中书侍郎朱超石见状同龙骧将军王敬先渡河增援,最终都因寡不敌众被俘后杀害。
经此一役,刘裕帐下能打的将领折损大半,逃回关中者不过寥寥几人。
如今穿越而来的刘义真,同历史上刘义真撤退时磨磨唧唧的做法完全相反。
历史就在这不经意间悄然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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