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大的灾难是,他们完全成了河滩上水军弓箭手的箭靶子,甚至无需瞄准,只需弯弓拉弦,在只有十步的短距离下,弓箭的威力足可穿透上好的盔甲,更别提这些镇南军骑兵大多只是冲阵的轻骑,身上穿得自然不是硬甲,只要中上一箭,必是穿透身体直达身体深处,射中要害更是一箭毙命。
仅仅在踏入尖桩阵陷阱的数息之后,河堤下方便被弓箭射杀千余名镇南军骑兵,哀嚎惨叫之声响彻夜空,河堤下方的两丈范围内简直快成了一个屠宰场。
“快!弓箭手掩护!弓箭手掩护!”宋摩诘终于做出了当下最正确的决定,此刻只有己方的弓箭手压制住河滩上的水军弓箭手,才可能让冲锋的骑兵杀到他们身边。
河堤上的部分镇南军骑兵纷纷反手取下弓箭,尽管他们的弓箭没有得到补充,但还是有不少备用的箭支,用来压制反攻绰绰有余。
“嗡嗡嗡”弓弦震动之声像是大群蜜蜂的振翅之声。居高临下的一轮弓箭的压制起到了效果,虽然水军有木排作为掩体,但仍然有兴奋过头的水军弓箭手忘记了躲闪,一轮压制之后,水军阵营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这惨叫声在宋摩诘听来不啻仙乐之声,这是他最愿意听到的声音。
况且水军为了躲避弓箭都缩回木排下方去,浪费了一轮射箭的机会,而冲下河滩的镇南军骑兵已经用血肉和尸体铺就了一条安全通过尖桩阵的道路。已经有数百骑冲过了尖桩阵,朝水军的木排冲去。这便足以说明,弓箭的压制是有效的,所有的死伤终于有了回报的时候。
“杀啊!”宋摩诘举起长枪向前爆发出一声呐喊。麾下的镇南军骑兵齐齐发出震天的喊杀声纵马跃下河滩,无数马蹄踩踏着地上倒下的马匹和人的尸体,发出噗嗤沉闷的响声,还有被踏碎骨骼的卡卡声。这些恐怖的声响都被人无视,他们唯一的目标便是冲向眼前的水军展开肉搏。
宋摩诘策马立在河堤上,看着手下不下数千名骑兵已经乌泱泱冲到水军面前,心中长吁一口气。
到这时,此战基本已经获胜,虽然河滩上的水军将士已经从木排后涌出,集结在一起准备肉搏,但宋摩诘相信,他们不过是强弩之末,而且在自己的精骑正面冲杀下,这些只善水战的水军将士绝无还手之力。
就在宋摩诘提缰准备跃下河堤参与作战之时,他忽然听到了后续骑兵队伍的后方传来了打斗惨叫之声,宋摩诘下意识皱眉喝问道:“怎么回事?后面出了什么事?”
“大事不好,少帅,斜刺里忽而有敌骑兵杀出,阻、阻断了后续兵马的道路!”一名将领飞骑而来急促地禀报道。
“水军营的骑兵?”宋摩诘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阻断我军后路,到底有多少人?”
“约莫……不到一千人。”
“一千人便可阻断去路?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宋摩诘喝骂道。
“禀少帅,他们……凶悍得很,个个不要命似的,好像不是普通的水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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