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摩诘怒骂一声,回头看着河滩上已经交上手的水军士兵和自己的兵马,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朱令赟这是要拦腰切断自己的兵马,将自己的精骑分为两截。
这样一来,河滩上的战斗便不是一面倒的局面,相反,河滩上据险而守的八九千水军对上正冲下河滩的五千余镇南军骑兵反倒是优势,这是要硬生生地吃了自己的一半骑兵,胃口着实不小。
宋摩诘做出了正确的决定,这时候不能去管冲上河滩的先锋兵马,而是要将阻断后续兵马的这一千敌军立刻歼灭,才能让后续骑兵及时赶上加入战斗,才能保证胜利。于是他拨转马头,带着身边的数十名卫兵冲向后方。
在离河堤数百步的黑暗荒草地上,宋摩诘看到了士兵们口中所说的那一队非普通的水军骑兵队,他几乎不能相信眼前的情景。
着实有近千道黑影骑着战马肆意来回驰骋,而且他们甚至是两人一骑,这种战法闻所未闻,却能杀得大队镇南军轻骑节节败退。
每驰骋过一名镇南军骑兵的身旁,那两人一骑的黑影,其中一道便举起兵刃挥砍,一旦不敌,另一道竟然在马背上借力,再如飞鸟般不管不顾扑向下一个骑兵,一同齐齐栽下马背,二人最终合力歼敌。
在宋摩诘短短驻足的十几息时间里,丧命在这两人手中便有七八名镇南军骑兵。此时宋摩诘终于明白了士兵口中所言的“他们不是寻常的水军”的真正含义。
试问哪有这么诡异或是说无赖的战法?
不得不佩服朱令赟父子的勇气与想象力,水军营战马稀少,他们或许是不得已采用二人一骑,若是白天野战,这种增加战马负荷的方式定然是自掘坟墓,而水军不善马战,定然也无法与精骑对敌,但谁能想到马背上的其中一人会如此不要命地采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
而最可怕的是,摔到地上之后,镇南军将士几乎粉身碎骨,而有些水军将士因为有了敌军垫背侥幸存活,竟然还能拍拍屁股站起来继续对敌,所谓换一个不亏,换两个血赚。
没错,这一队战法诡异的骑兵敢死队正是朱令赟长子朱伯松率领的五百朱家亲兵,再加上选拔出的一些最为健壮的士兵,集结水军营所有的战马临时组成。他们虽然不精马战,但个个都是练家子,再加上有统帅之子朱伯松亲自带队,士气极其高涨,所谓不要命的人,战力可非同一般。
他们在朱令赟的整个计划中至关重要,正如宋摩诘猜到的那样,当绊马索和尖桩阵被突破之后,河滩上转为肉搏之时,朱令赟需要形成河滩上的优势兵力,且要避免精骑冲阵而造成的巨大杀伤,尽量避开水军不善马战的短处,所以需要将整个镇南军骑兵的队形分割。
因此朱伯松所率的千人骑兵的任务便是迅速穿插横切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实施打击,将敌方的后续骑兵拼死拖住在荒原上,给朱令赟争取歼灭冲上河滩的敌军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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