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摩诘的脑子里甚是迷惑,这笑容显得那么的不怀好意,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抬眼看去,身边的骑兵正一往无前毫无阻隔地冲向河堤。距离河滩只有两百步不到,只要十几息的时间便可杀上河滩,根本没有任何的异样。
此时宋摩诘不由得暗骂自己大惊小怪,白天在山谷中被李源坑得有了心理阴影了。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勐然间冲在前排的百余骑骑兵齐齐从马背上飞起,急速飞上半空之中,紧接着张牙舞爪地大叫着落在地上,发出恐怖的落地声,他们的坐骑却以一种前蹄跪地的方式往前倾倒翻滚起来。
“有绊马索!当心!”宋摩诘第一时间叫出了这种陷阱的名字,但在他叫出口的同时,又有数百名骑兵在第二道绊马索的阻隔下人马分离,一个上天,一个入地,纷纷摔得骨断筋裂。
无论你反应多快,在这样的夜里,在马儿加速到极致的时候,想避开密集布置的几十道绊马索几乎是不可能的。
镇南军骑兵以同样的方式上天入地,成为了给后面的弟兄们清除绊马索的冤死鬼。但后面的弟兄显然没有感谢他们的相助,他们落在长草中早已摔得口鼻喷血七荤八素,但还是要被更后面的骑兵踩踏而死。
宋摩诘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眼睛里喷着怒火,但河滩上出现了他最不愿看到的一幕。河滩上的水军将士们忽然全部都消失不见了,代而替之的是一扇扇被竖起来的原木木排。每一扇木排后方,齐齐冒出来的是水军士兵的头颅,还有一排排弯弓搭箭的手臂。
“阴险东西,狗娘养的!”宋摩诘不知是骂别人还是骂自己,但他无暇考虑这个问题,因为熟悉的箭雨破空之声已经让他无暇他顾,“休休休”漫天破空而来的箭支飞过之声,在宋摩诘听来就像是毒蛇口中发出的声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一轮箭雨过后,又有数百名骑兵摔下马来。
“勐冲上去,杀光他们。”宋摩诘拖长声音大吼道。
宋摩诘只能下达这样的命令,因为他相信即便硬顶着对方的箭雨,凭借麾下的上万精骑也能杀到河滩上,对方的弓箭手在这么短的距离里只有时间射出两轮箭便会被骑兵攻到面前,到那个时候他们便只能是被宰割的份儿。
镇南军骑兵们付出近五百多人的代价,终于顶着箭支的施射,穿越密密麻麻设置的百余道绊马索,最终艰难地抵达河滩上方的堤岸上,堤岸和河滩落差并不大,完全不会影响战马跃下河滩。所有冲上堤岸的镇南军骑兵也是毫不犹豫的跃马而下。
“狗娘养的!”在镇南军骑兵纷纷从河堤上跃下河滩之后,眼前的景象让刚刚策马奔到的宋摩诘又一次骂出了这四个字。
很简单,是因为跃下河堤的镇南军骑兵又一次遭遇到了陷阱,这一回不是绊马索,而是在河堤下方的河滩上遍布着的尖头朝上的木桩阵。
在两丈宽,数里长的河堤下的河滩上,密密麻麻的尖头木桩被埋在地上,尖头朝上,用割下的荒草覆盖着。夜色下像是生长着一片枯败的水草,根本看不到底下的旋即。
上千名镇南军骑兵跃下河堤的一瞬间,他们胯下的战马便开始发狂,尖桩穿透马蹄和马腿,让这些战马癫狂着将马背上的骑士摔落在木桩阵里,被刺得鲜血淋漓。
这些尖桩虽然不能让他们送命,但却让大批的骑兵失去了行动力,河堤下的翻滚哀嚎人仰马翻阻挡了后续骑兵的前进,很多骑兵勒马不及,勐冲下河堤,随后陷入人马和尖桩组成的一团混沌之中,无法快速接近河滩上的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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