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只信血债血偿!
他的言外之意很清楚,若是井浩然不给一个说法,那陆宇便去用自己的手段另谋出路。
比如马校尉、又比如牡丹。
面对丘进,一棵树上吊死绝不是好事。
井浩然眯着眼睛,押了口茶水,“如此说来,陆童生是真要把天戳个窟窿才愿意罢手?”
“为人夫,为人子,若是保不了一家老小,愧对这七尺之身。”陆宇闷声道。
井浩然脸色变幻,放下茶盏拂袖而去。
“罢了,陆童生若是身子不适,井某也不强人所难,如此你便回家养病去吧。”
一时间,众人相顾无言,瞧着陆宇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异样。
方才若是没听错,可是井县尊主动退让了?
这陆家童生眼下已经不是受宠二字能解释的了,朝堂之上,竟连井县尊都一退再退,不得不与陆宇妥协。
莫不是陆家搭上了通天的大人物?
否则为何井县尊都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了。
陆宇没有在乎外人的目光,只是嘴角上扬,微微躬身,“陆某谢过县尊大人。”
井浩然走到侧门时,步子一顿,随即加快了脚步,眨眼间消失在众人面前。
他怕再留下来,会叫这个姓陆的气出个好歹。
陆宇礼毕起身,迎着邻里街坊敬畏的目光走出衙门,请来一辆驴车,再找来被褥铺在上面,这才回身将陆玉凤从衙门中抱出来放在车上。
他也没用老汉帮忙赶车,只是塞了几个铜钱,便一屁股坐在车头,扬起小鞭抽在拉车的驴子屁股上,驾着小车朝家里优哉游哉地行去。
瞧见陆宇如此洒脱,在门外当值的两个衙役待人群散去,满脸羡慕道:“若是有朝一日,我也能如同陆先生这般来去由心便好了。”
“嘘!”旁边的衙役瞪了他一眼,做贼似的东张西望后,低声说:“这话也敢说?不怕被井县尊听见?
小心祸从口出!”
“陆先生乃是有真本事的,现如今却被逼的请辞,只怕陆捕快的事……有猫腻。”衙役嘀咕了一句,也不敢多说。
一如二人小声交谈的内容一样,同样的事情私下在整个仓坪县城迅速发酵,口口相传。
而这,便是陆宇的目的之一。
他若是想动丘进,口实猜疑,百姓的关注,这些铺垫都少不了。
坐在驴车上,陆宇听见不少人小声谈论此事,嘴角微微勾起。
陆玉凤趴在柔软的床褥上,好奇道:“夫君为何发笑?可是有好事?”
“不曾,只是想起些有趣的事。”陆宇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抽下,夫妻二人缓缓消失在道路尽头。
今日之后,丘进的死期便不远了。
……
驿站当中,何大壮正端着汤药精心伺候躺在床上的丘进。
此时丘进脸色苍白如纸,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浑身冷汗湿透了被褥,本就不多的头发全都软趴趴地糊在头皮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何大壮满脸谄笑,“此番丘郎中死里逃生,乃是吉人自有天相,可喜可贺。”
丘进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能将陆宇这个麻烦除掉,这罪也不算白遭。
他正要接过药碗,忽然外面传来一个衙役的声音。
“何大壮可在?据传何氏污蔑陆捕快,被判了斩立决!你且随我去衙门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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