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八月二十,书院旬假。
江无羽大早上就拎着食盒过来。
“你怎么没回家?”江沛开门见是他,不禁愣了一下:“筱雨临盘在即,你不回家看看?”
大侄子不仅成婚了,还要当爹了,而她……马上要当姑奶奶了。
“筱雨在家中还有爹娘照顾,若我回去,姑姑孤身一人在书院,可就没人照顾了。”江无羽径自走进房间。
“我自己可以。”
“姑姑连火烧不好,还能给自己熬药?”江无羽打开食盒,端出来一碗药。
我又不是江佩,这话不能说。
……看着乌漆嘛黑的汤药,江沛沉默了,决定装作没看见,去拿食盒。
“有馒头吗?”
“先喝药。”江无羽很坚定。
江沛真想接过药,一咬牙,一闭眼,直接一口闷掉了。
“呕……”然后就差点吐了,眼泪花都被苦出来了。
“吃颗蜜饯。”江无羽接过碗,塞了颗蜜饯过来。
酸酸甜甜的口中散开,苦涩的药味依然萦绕的口鼻间,江沛食欲都不好了。
“恩娘,恩娘。”郑嘉言大叫着冲了进来。
“你怎么也没回去?”江沛奇怪了。
“监察院的人把整座金叶山都封了,下山的人,都被堵了回来,怎么回去啊?”郑嘉言给自己到了一杯水,灌了下去。
小姑娘这会儿脸洗干净了,倒是漂亮的很,一朵清纯的笑话,尤其那双眼睛,灵动狡黠。
“监察院封山。”江沛姑侄同时放下碗:“他们为何封山?”
“因为,昨晚在枕石居后院发现一具女尸,乃是监察院七十二不夜侯之一。”夜薇月带着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进来。
女尸,莫非是宴寒!江沛心中一跳。
假山、步道、残荷、不远处的灯光,那些画面飞快脑子变换轮,最后定格。
昨日,江佩与宋谨行有约,约在后花园假山,但是宋谨行迟迟未到,于是江佩坐在假山石上等着恋人。
那一池残荷。
是江佩等宋谨行的地方,也是宴寒的身死之处。
“见过公主。”众人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山长说过凤仪书院中,只有学生,没有高低贵贱。”
“陈太医。”郑嘉言跑去搀扶那位老人:“陈太医,快给看看恩娘的伤。”
“昨晚不是包扎过了吗?”江沛被摁在凳子上坐下,一脸迷惑。
“姑姑,陈太医医术冠绝天下,让他看看说不定好的更快。”
绷带再次给拆开,陈太医看着伤口,皱了皱眉。
“怎么了,太医。”夜薇月见状开口。
“无事,就是觉得这位姑娘当真是福大命大,看上去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这么精神,像是只擦破了皮肉。”
难道不是只擦破皮肉吗?江沛心中疑惑,刚刚抬手,却被陈太医打了下来。
“不要乱摸。”陈太医重新将伤口清洗了一遍,重新上药包扎:“三日后,老夫再来为你换药。”
陈太医开了方子,收起东西就要离开:“老夫就要回宫了,不知公主可有什么话想托老夫转给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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