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燕王家也没有余粮(2 / 2)月下青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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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茳心内一动,似有所觉,他们十之**在打这酒的主意。却挡不过郑宪与齐适高的热情,还是与他们共饮一杯。

一时间宾主尽欢。裴茳被郑宪齐适高二人夹攻,魏哲在一旁帮腔,即便如此,裴茳依靠后世酒桌上的各种手段,吐到手绢上、和在茶水里、手抖一抖杯碰一碰等等,看上去喝了不少,实际到肚里的,却并不多,终究是抵挡下来。而陈氏众少年初出茅庐,都是血气方刚之辈,被郑怀石这等久经世故之人一怂恿,更是酒到杯干,豪气干云,不多时便一个个东倒西歪耳热目眩了。

眼看着差不多了,郑宪撤了酒席,看看陈氏众少年均已喝多,不禁笑着摇摇头,吩咐郑怀石领他们去客房休息,却留了裴茳去书房说话。

到了书房,各人分宾主坐下,侍女奉上热茶和热毛巾。郑宪笑道:“今日本是庆阳公寻本侯商量一事,恰好裴世侄你也在,且帮着本侯参详参详。”

“可是与天青玉酿有关?”裴茳脱口道。随即醒悟过来,究竟是喝了酒,管不住嘴,这话就不该接。恐怕这魏哲本就是候着自己上门的时候找来的,而不是郑宪口中的“凑巧”,这世上之事,最不靠谱的就是“凑巧”了。

魏哲和郑宪相视一笑,魏哲咳嗽一声道:“裴小哥有所不知,如今这天青玉酿在东都卖的极为红火,简直到了一酒难求的地步,如此好酒,确实当得起天下第一绝这几个字。当初,天青玉酿在东都市面上一现身,燕王府便去摸了底,不曾想居然是陈觉陈使相、清江顾氏和郑侯爷的买卖,别的不说,侯爷的面子我们燕王府还是要卖的,再说我们燕王府还做不出与勋贵争利这等事。可是这里又有个难处,咱们燕王府家大业大,养着数千口闲人,总要想办法找口饭吃。怀石世侄曾跟我说过,你在陈禳府里曾夸口说,最值钱的是你的脑袋,取每年百万贯资财如探囊取物。今日,我便是代表燕王府诚心向你请教,不用多,如何得每年三十万贯资财?”

魏哲这番话软中有硬,口口声声的燕王府,威胁气息极重。以古代皇权“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种操性,能这么客气地威胁你,那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真是日了狗了!裴茳气急败坏,在心里问候了一百句郑怀石和魏哲的祖上十八代。心里也颇为后悔当初就不该在陈禳府里大放厥词,莫装逼啊,装逼就该被雷劈。心里不爽,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裴茳摸了摸鼻子,笑道:“每年三十万贯,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了。整个东都一年之春秋两税,估计也到不了这个数字。魏先生,你真的觉得小子随便说句话燕王府便能轻松做到?我不是天降财神,并不能给你凭空变出三十万贯来。”

魏哲一滞,眼中颇有尴尬之色。他实在是有说不出的苦衷,燕王李景达是一年前才接替齐王李景遂任这东都留守、江都尹的位置,本以为江都一府乃唐国精华之地,每年出息必然不少,是个不得了的肥差,谁知道到了这里之后,才知道这个位置有多么难做。东都留守负有江北防守之重任,唐国六军,有一半隶属于江北防线,逢年过节的便有一大批的骄兵悍将伸手向你要银子,什么春防秋狩、夏练冬伏,连去太湖去剿几个毛贼水匪,总共出兵三千,也敢要一万贯开拔银。若说有军饷开支,出兵剿匪乃是本职所在,那帮兵痞将领就敢抽刀子,在军中四处宣扬燕王苛待士卒,役兵如牛马。尤为可怖的是,这些兵痞还四处串联,联合上本兵部,说燕王无令聚兵,不知所图……

燕王虽是官家的嫡亲弟弟,一回两回的,不当回事,三回四回的,谁敢保证官家心里会不会嘀咕?没奈何,只得花钱消灾。这般一来,燕王府的底子不到一年,便有些空了,急得燕王嘴上起燎泡,怪不得齐王离开东都时这般的兴高采烈,原来知道这就是个大火坑。燕王苦啊,为了找钱,这半年来已经纳了三位歌姬为妾了,为的就是找个由头让东都的官员富商们送点彩礼钱,为此,燕王妃还在内府闹个不停。如今,这法子也不太中用了,官员富商们也学聪明了,彩礼钱越送越少。

魏哲身为燕王谋主,自然为燕王打算。所谓主辱臣死,总要帮燕王想个筹钱的法子出来才行。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听郑宪父子说起裴茳在陈禳府里的事迹,方才动了心,这才特意寻上门来问计。

魏哲双眉跳动,咬牙道:“既如此,我家燕王只能撕了脸面,找陈觉陈使相相商,能否在这天青玉酿的买卖里參上一股,以解燃眉之急。”

裴茳吓了一跳,这算是强抢么?这燕王是穷到了什么地步,连权倾朝野、江南士林领袖之一的陈觉都毫不顾忌地去伸手?要知道,唐国以宋齐丘、陈觉等人为首的“宋党”这名号可不是白叫的,真要惹火了他们,连皇帝李璟都要顾忌三分。再说了,这次要是放任燕王强抢这白酒生意,开了个坏头,那下次其他皇亲贵戚依样画葫芦也来强抢,这白酒生意就没法做了,自己也会受到连累,最先牺牲的利益,肯定是自己的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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