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禾瘫坐在长椅上,浑身力气恍若被尽数抽去。
她双眼通红,继而湿润,晶莹的泪珠滚落在玉琢般的脸颊上,青葱玉指之下的棉毯被她紧紧抓起,折叠出数道深沟。
慢慢地她感觉呼吸都是那么的难受,心间无边的痛楚,更是想要了她的命一般。
她不信夫君会死,也不敢信。
因为夫君告诉过她,要陪她一生一世,他知道夫君是一个能说到做到的人。
夫君不可能骗他,绝对不可能。
曦禾拭去泪水,缓缓将无力的躯体放在长椅上,她忽而觉得眼前一切有些摇晃,心底里更是有一股非常浓厚的疲惫睡意。
虽然隔着一卷珠帘,陆秉也能看出曦禾并不好受。
陆秉想要开口说话,却又不知道要以怎样的身份去说些什么。
“圣上……切莫伤心过度,身体要紧。”
这是臣子,对自己君主的关心。
曦禾强打着精神,语气已有些脱力问道:“陆统领,朕可能信你?”
陆秉闻声跪拜道:“陆秉为唐臣,圣上但有吩咐,臣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我要你带人秘密前往隶州,若生则见人,若死则见尸,且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尤其是太师。”
“遵命!”
曦禾是他带着禁卫军从邴州接回来的,他也知道曦禾要他找的那人是什么身份。
不过陆秉既没多问,也没有多管,曦禾吩咐什么,他便做什么,这是为臣之道。
久撑的曦禾意识在一点点下沉,朦胧的泪眼前,她仿佛看见了一个人出现在她的对面,那人伸手抹去她脸颊的泪珠问着她:“你怎么了?”
这让曦禾不禁想起,他初见夫君时,她也是把奄奄一息的夫君抱在怀里,问他怎么了。
这一刻,曦禾企图伸手去抚摸那张带着浅笑的熟悉面孔,可惜就在她触碰的那一刻,那张脸突然消失。
而曦禾的眼前,也随之一黑。
“圣上,圣上!”
“来人,传御医,快传御医!”
这一夜,曦禾因伤心过度在皇宫深处引发一场不小的慌乱,也是这一夜,长安西街的顾泽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
“公子,这都快三更了,怎么还不睡?”
沅泽画舫的后院内,风十三正擦拭着他手中的剑。
忽而看见长发披肩,身上套着一件长袍的顾泽出现在小院的门前。
顾泽扶着门框,眉间似有千愁,漫步走向石凳说道:“不知为何,心中惴惴不安,实在没有睡意。”
“难道练功出了岔子?”
风十三收回长剑,在顾泽对面坐下,说话的同时又抓起顾泽的手腕。
顾泽躲了过去,回道:“没有,与练功无关。”
顾泽抬头看着那弯月之形,灰灰蒙蒙的天空中,顾泽仿佛看见了一个人,那是他的娘子。
“娘子,你莫非遇到难处了?”
“若不然,我心间怎会这般不安?”
顾泽的心中,默然而语。
风十三虽然听不见,但见了顾泽这副模样,心里也明白了顾泽因为什么方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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