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爷如今，已得清老爷两成神韵矣。”青萍剑如此感叹。

“三师叔出剑是什么样的场面？”

李长生在问青萍剑，也在问他自己。

“不可知，不可念，不可描述。”青萍剑用了三个不可来阐述。

基本等于什么也没说，但李长生却听懂了。

他的视线落在了昆仑山下，那个依旧普普通通的凡人身。

玄都没有修为，没有灵气，自然感知不到他如今背负着多么庞大，多么惊人的气运。

但又别的什么东西能够感知到。

“快了，快了，他要成熟了！”

“好渴……”

“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

“忍的太难过了，我想先吃一口，就一小口。”

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交流着，内容却血腥而诡异。

玄都没有听到，因为他耳边有不同的声音。

那是仿佛来自天外的声音，飘渺，平和，带着亲切与关怀。

“孩子，停下吧，你太累了。”

“你看，前面就是昆仑，你马就要到了，就当最后的放松，停下奖励一下自己，庆祝自己即将成为圣人弟子。”

玄都充耳不闻，他继续迈步，叩首，迈步，叩首。

声音变了，好像换了一个人，冷漠，充满可怜的意味。

“你根本就没有到，不要听他瞎说。”

“前面并不是昆仑山，你也只走了几百里，距离目标遥遥无期。”

“你不会成功的，放弃吧。”

“你看，你都已经产生你快到昆仑的错觉了。”

玄都不听不闻。

“该死的！玄都！停下！”

“这不是朝圣路！”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没有圣人法旨！没有太清符命！”

“只是一个邪魔，他想找一个合格的肉身夺舍！你被骗了！”

“快跑！现在转身跑还来得及！”

“你好好想想！太清圣人，人教教主，洪荒无敌的存在。为什么要收你这个普普通通的人族为徒？！”

“还不醒来？！！”

声音中有诱惑，有威胁，有欺骗。

玄都没有听，直到一个真实的，情真意切的声音出现。

“你距离昆仑还有一百里，最后的一百里。”

他终于抬起头，看到了一个身影。

大红八卦衣的俊秀青年道人站在他面前，手持一柄碧绿长剑，脸带着慵懒亲和的笑。

“吾名李长生，人教首徒，太清嫡传。”

“也是你未来的师兄。”

“放心走，师兄给你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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