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走到玄都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清灵药力透入他那疲惫不堪，支离破碎的身体。

下一刻，玄都只感觉所有的疲劳，痛苦，暗伤，通通消失不见。

他不得不弯着的腰也再次挺直。

“最后一百里，得精精神神的去见师尊。”

“人教弟子，可不能如此邋遢。”

李长生轻笑，信步走到玄都身后，笑道：“去罢，走你该走的路。”

“那你呢？”玄都突然问。

李长生笑了，说道：“做我该做的事。”

“好。”

玄都点点头，继续那重复了无数遍的动作。

迈步，叩首，迈步，叩首。

“如神钢宝料般的毅力，不愧是师尊看中的人。”

李长生对着面前的空地，如此感叹，好像在对着什么东西说话。

“仙长真是糊涂，那玄都最重要的可是那七万里紫气。”

有人……不，有什么东西回答了李长生。

声音飘渺，仿佛不在此界，隐隐还透着一股圣洁高贵的意味。

但细细一品，便能发现那隐藏在圣洁之下的恶意与污浊。

“只是你们这些东西如此认为罢了。”

李长生轻声说道。

极致的圣洁中隐藏着极致的污浊。

这就是天魔的特性。

它们自生灵最纯洁，最高贵的真灵中诞生，却又生出了最邪恶，最污浊的念头。

“仙长不报名吗？”

有声音问，依旧不见身影。

李长生脸色不悲不喜，注视着前方无人的空地。

“在我面前就不要搞这一套了，我的身份，你们不是应该再清楚不过吗？”

“毕竟，你们无时无刻不在盼着把我吞吃啊。”

“仙长既然知道，那请仙长大发慈悲心，自斩血肉真灵，赐予我等卑微之物，好让我们更进一步。”

李长生闻言轻笑。

“吃了我，自此不堕量劫，不沾因果。无极大道尽在脚下，清福功德任凭拿取。”

“可惜，你们吃不到。”

“不试试如何得知？”

“那就尽管试试好了，李长生一身底蕴尽在此处，君可自取。”

“恭敬不如从命！”

霎时间，天空漫卷黑云，一时之间遮蔽天地，分辨不得下左右，东西南北。

黑云落下，弥漫在李长生身周，不知覆盖几许距离。

无数的猩红光芒一对一对的在黑雾中浮现，那是一双双眼睛，充斥着血腥，渴望，杀戮。

“仙长，真的不发慈悲吗？”

李长生置若罔闻，只是横起青萍剑。

那剑在响，在跳动。

“有人听过龙吟吗？”李长生问，但没人回答。

于是李长生拔剑，斩。

“铮！！”

倏然间，剑吟若龙吟，响彻天地，通透层云！

那剑光璀璨如虹，催发破灭之灵韵。

这是传承自清圣人的剑道，清圣人也只有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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