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袁恪的脑袋有些发懵,“郡王新得了个王子,不该是件令人感到高兴的事么,怎么哭成这样?”
“琳儿她怎么样了?”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想必萧绎已经急匆匆地赶来了。
“启……启禀大王,”跪在地上的年轻女人抽泣着说道,“贵人……贵人她……因为难产去世了!”
“什么?”袁恪的脑袋里轰地一声炸开,“自己的娘已经难产身亡了?开场的剧情不应该是一样的吗,怎么这次不按套路走呢?”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萧绎悲伤的叹息。萧绎步履沉重地走了过来,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呢喃道:“恪儿啊,恪儿,你的命真苦呐……”
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袁恪的鼻尖上,他知道那是泪水。
萧绎继续自言自语道:“你的娘她不要我们了,叫你一出生就这么孤苦伶仃的,这让为父心如刀绞啊!”
他声泪俱下的哭诉饱含着真挚的感情,在场的人哭得更加起劲,就连袁恪也鼻子一酸,“哇哇哇”地嚎了起来。
萧绎明显是不会哄孩子的人,怀里抱着的“大喇叭”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是该拍,还是该摇,还是该举高高。
“大王,让臣妾来吧。”一双柔软的手将袁恪接了过去,拥入温暖的怀里。
“我儿不怕,我儿不怕。杨柳儿活,抽陀螺!杨柳儿青,放空钟!杨柳儿……”抱着他的年轻女人轻声吟起了童谣。
在这婉转悦耳的歌声里,袁恪的精神开始松弛,没过多久就沉沉地睡去了。
在睡着之前,他听到这位温柔的女子向萧绎请求道:“大王,恪儿他刚刚没了亲娘,就有我来抚育他长大吧!”
“也好。”萧绎沉吟了半晌,终于点点头道,“那么恪儿就有劳王妃多照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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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就是如此巧合,巧得让人措手不及。
谁能想到,上一世意图谋害自己的王妃,却在这一世成了自己的养母?
“她会不会再次谋害自己?”在袁恪生命的前四年,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让他坐立难安。为了保命,在王妃面前,他从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凡事总是顺着她,不敢有丝毫违逆。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王妃对待他没有一丁点儿不周到的地方,平时的吃穿用度,都与她的亲生儿子萧方等一模一样,这让袁恪心里温暖不已。
“可能是我想多了?”他每每这么问自己,马上都会想到智远那张咬牙切齿的面庞,便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事情在他八岁的那年发生了变化。
那是大同四年的七月初七,传说中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在这一天,年轻女子们会呼朋唤友,一起在月下穿针,或摆些酒脯瓜果,在庭中乞巧。
对湘东王妃来说,这一天也有着别的意义,因为她的生辰就是七月初七。
她本就是个长相平凡的女子,把能嫁给郡王为妻看做是天大的赏赐,因此虽然萧绎平常不太到她这儿来,她也没有怨言。
她知道,丈夫心里还是有她的,因为往年的七夕之夜,萧绎都会来到这里,与她一同饮酒、赏月。
这是她作为王妃最幸福的时光,哪怕第二天一早自己的丈夫就会匆匆离去,可能直到下一年的七夕才会来。
今年的七月七也不例外,她早早地嘱咐侍女们打扫干净了宫里的每一个角落,又亲自下厨炒了几样萧绎爱吃的小菜,备好了香如甘露的桑落陈酒,静静地坐在门外的台阶上,等着丈夫的到来。
也许是感知到了王妃的心事,今天的日头落得很快,月亮悄无声息地露出了半边面颊,照亮了从四面八方飞起的喜鹊。
“原来,她这么爱自己的夫君。”已经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的袁恪暗暗吃惊,“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变得势同水火?”
他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串飞快的脚步声。
良人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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