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未归,来的是王妃身边的一个侍女。
“大王他到哪儿了?”王妃问道。
侍女战战兢兢地答道:“禀告王妃,大王好像去了王贵人那里……”
在她说完这句话以后,时间仿佛陷入了停滞。袁恪远远地躲在屏风后面悄悄地向外瞧,也感受到一股尴尬的气氛弥漫开来。
“你下去吧。”过了很久,王妃才抬起头,无力地说道,“我有些累了,别叫人来打扰我。”
“奴婢知道了。”侍女飞也似地逃开了。
王妃又坐了一阵子,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进了宫。
“等儿,恪儿,吃饭了!”她唤了几声,却没有人答应。
她往里走了几步,就听到了萧方等匀称的鼻息声。这个孩子白日里一向疯得厉害,因此总是睡得很早。
“奴婢们真是越来越粗心了,天凉了也不知道关窗。”她露出无奈的苦笑,走到窗边,将支着窗子的木条收了进来。
“恪儿,恪儿!”她又轻轻叫了几声,但始终无人答应。
“恪儿不是个会到处乱跑的孩子……”她肯定地自言自语道,“可能又去练武了吧!”
清冷的月色照进来,意识清醒的人只有一个。
“呵……”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两只手掌紧紧地捂住了脸。
泪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沾湿了她的裙摆,她却好像浑然不觉似的。她很想放声大哭,却怕惊醒了酣睡中的儿子,只好咬着牙默默地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童声:“祝娘福泽及世,萱草常春!”
王妃猛地一惊,一抬头便看到袁恪手里捧着个白玉罐子,正笑盈盈地瞧着自己,再看他的身上,沾满了野草和泥土,显得污浊不堪。
“你……你……你……”王妃显然没有预料到眼前发生的事,结结巴巴地连说了三个“你”字,便说不下去了。
“这是孩儿为娘准备的礼物。”袁恪恭恭敬敬地在她面前跪下,“生我者父王,鞠我者母妃。母妃抚我畜我,长我育我,受尽了辛苦,孩儿还小,没有什么能做的,所以为母亲准备了一点小礼物,希望母亲喜欢。”
其实,袁恪说这番话,比起出自真心,更多的是出于怜悯——他见不得她受委屈,因为这一幕他在现实生活中的母亲也经历过。
直到这个时候,王妃才缓过神来,泪水却流得更厉害了。她不好意思地捏住袖子,擦擦已经花了的妆,微笑着说道:“让我来看看恪儿为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慢着!”袁恪朝她做了个鬼脸,“先让我准备准备好不好?”
王妃不知道这个小机灵鬼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点了点头,表示默许。
袁恪一路小跑,挨个把宫里的蜡烛都吹熄了,才回到王妃身边,笑道:“可以打开啦!”
这个时候,深蓝色的夜空中高高挂着一轮明月,清凉的月光穿过窗棂的格子倾泻在地上,投下斑驳的白影,除此以外,再无任何光亮。王妃便在这淡淡的白光之中揭开瓶盖,目睹了其中的点点荧光升腾而起的全过程。
“这是萤火虫!”王妃发出惊喜的叫声,但立马联想到袁恪脏兮兮的衣服和手掌,便什么都明白了。
“为什么要亲自去捉呢?”她心疼地拍打着袁恪衣襟上的尘土,“叫珠儿她们帮你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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