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斯大吃一惊。

“你以为呢，要不然，你在沂河里泡了那么久，身上衣服怎么可能还是干净的，自然是我帮你洗换的。”

被演了。

好羞耻啊！

李斯一个猛子扎回水里。

还以为她什么都不懂，结果却是个老司机。

等露出头，碧儿已经不见了。

找片曼陀罗花丛挡身，穿好衣服，只听花丛后两人在窃窃私语。

“莺儿姐，我真没骗你！”

“要死了你！什么浑话都说得出口，难怪小姐不喜欢你。”

“切，她是吃不到说葡萄酸。”

李斯掩面而逃，躲入离得最近的西厢房。

迎面一张大八仙桌，上面摆了三盘晶莹剔透的什锦饺子，另加几碟酱油醋蒜之类的八样蘸料。

李斯正腹中饥饿，刚伸筷夹起一只，何诗碧攥着雪玉白碗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莺儿姐，你也真是的，煮好饺子了也不早说。”

莺儿在后急追，“就你个小馋虫，早跟你说了，岂能还有小姐的份儿。你跑慢点儿，别摔倒了。”

“小……”

李斯“心”字还未出口，何诗碧已被门槛儿绊倒，手中玉碗脱手飞出。

他连忙扔了筷子，伸手去接。

雪玉白碗在空中骤然变得只有酒盅大小，原本快要落地了，随着李斯的出手，竟然又自行斜斜飞起，稳稳地落入他的手心里。

这是什么情况？

李斯的两眼瞪成了铃铛。

他仔细回忆刚才过程，我本来是要说“小心”的，可是只来得及说出个“小”字，碧儿即已摔倒在地。

凭着自己与雪玉白碗那丝若有若无的联系，他试着在心里默念：小。

果然，玉碗再次变得只有指甲大小。

他再次默念：小！

玉碗变成了颗小米粒，在手心里闪闪发光。

“碗呢，我的碗呢？”

何诗碧爬起来，把整个膳厅瞅了个遍，也没能找到，直急得瘪着嘴要哭。

李斯胸口的桃花痦一热，贪念顿起，不着痕迹的将“小米粒”送入左袖中的暗袋。

碧儿找了一圈，最后把视线落在李斯身上，“恩公，是不是你藏起了我的碗？”

扑上来，不由分说地在李斯身上胡乱摸索。

“喂，你摸哪儿呢！”

李斯侧着身子，夹紧了腿。

莺儿恰于此时跑到，红着脸啐道：“碧儿，你真真是要死了！”

碧儿翻遍李斯身上，当然找不到玉碗。

她再寻摸一圈，哽咽着跑到曼陀罗花下，借着花丛遮挡，光脚丫子在地上跺了又跺。

“白爷爷，大事不好了，你赠我的碗莫明其妙地丢了。”

雨后松软的泥土被她跺出个深坑，也没能得到泥龟的回应。

她换个地儿，不甘心地继续踩踏……

莺儿粉着耳朵根，低头走到桌边，待要端饺子给薛宝钗，一看桌上情形，立时恼了。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吃我专门为小姐包的素什锦饺！”

李斯怔住了，书上一直说莺儿心灵手巧，温婉可人。现实中，怎么变成了一只吃人的母老虎。

难道真被宝玉说着了，女子一嫁人就变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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