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那婢女听她说这话,大概是习以为常,所以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垂着眉,微笑着劝说着,温柔的就像是哄孩子似的小声:“婢子知道殿下打心底里厌恶他,但…他毕竟是您的正室,在外面还是留些面子与他才是,别让族里那些老东西抓着机会,到时候趁机又对您平日的事情指手画脚的。”
绪眠:“……”
什么正室什么老东西?
她略微有些牙疼的吸了口气——她就是觉得,这故事怎么听起来好像百草爱看的那种皇家争夺权利之类的烂俗话本子呢?
绪眠摸着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有些纳闷的想着。
她正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时候,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城那一日凤昭和所说的话。
“传说里只要通过她考验的人就有使用梦魔印的能力,我看你说不定是可以的……”
——所以这难道就是玉索伦公主给入印者的考验?
想到这里,绪眠站起身走到镜子前面,那婢女也只是低着头,在她身后跟上。
果不其然的看见了一张并不属于她的面孔。
这女人生的体态优美,腰细腿长,但独独长了一张与身高十分不符的娇媚可爱的面容显得比起实际年龄要更小一些。
说来也奇怪,绪眠如今虽是入了别人的身体,但原主的记忆却是半分都没有。原主身上没有伤痕,看起来也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但唯独没了记忆,说是奇怪,更像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就像是要看她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会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所以我会是谁?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活的很累。”绪眠忽然瞧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却落在了身边的婢女身上,良久,她抚着自己的鬓角缓缓说道:“你说我是不是活得很失败?像我这样的人,有什么意思呢?”
那婢女闻言连忙跪下,满是仓惶的望着她:“怎么会呢殿下?您可是我们梦族这一千多年来最出色的执掌者,还是梦魔印的主人,怎么会很失败?您是我们梦族人的骄傲和希望呐公主!”
哦,原来她是变成了玉索伦。
绪眠一抿唇,心里稍微松了一些,她终于在这个时候获得了最需要也是最关键的的信息。
门外忽然一阵骚动。
婢女瞧了绪眠一眼,站起身出门查看情况,没一会就跑回来报告:“殿下,桑王君,是桑王君在雪地里面晕过去了。”
“只是跪了一夜就晕了?”
绪眠口气平淡,但人已经转身往外走去,婢女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公主息怒,奴这就叫人抬他去柴房,不敢污了公主耳边清净……”
绪眠骤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你是说,柴房?”
“不是吗。”婢女跟着停下,差点没刹住车,她抬起头看着绪眠,眼神里只有习以为常的平淡:“他每次侍寝结束了,您不都是叫人抬去柴房清洗么?”
……
史书果然都是骗人的。绪眠加快脚步就往外走,心里忍不住的惊叹道——她还真想不到玉索伦公主居然有这样的恶趣味,史书里面那个脸谱化下的玉索伦更像是一个无欲无求的泥人。
但是先得把那个桑王君带回来再说,无论那人到底是这个时空原本就有的,或者真的是桑和,她都得先把人救回来再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跪,到时候出了事怎么办。
等绪眠走出来,从宫殿高处的台阶望去,那雪地里果然躺着一个人,那人已然昏死过去,从绪眠所站的位置是看不清楚他的面容的,但是那人一身红衣披散在雪地中,凄美的她心头发颤。
绪眠这边提起裙子就要下去,可就在她伸脚的那一刻,眼见四周的景象开始扭曲,房屋也在颤抖,发出分崩离析之前不堪重负的爆响,就连之前面容温婉恭敬的侍女脸上的皮肉也开始融化,露出皮肉下森森白骨,她自然是不怕这个的,见状如此只是收回动作,果不其然,就在她停下动作的时候一切又再度恢复了正常。
…绪眠微微的挑了一下眉。
这大约就是梦境主人的禁制,简单来说就是不让她在这个梦境里面做一些违反原身性格特点的事情。一旦违反这个原则就会造成如同刚刚梦境那般的分崩离析,她大概率也会失去这次考验的机会。
绪眠心里大约有了计算,她淡淡的瞧了一眼地上的人,神色极其淡漠,许久,她看向婢女:“走吧。”
“那……”
“别让他死了就行。”
女人面容生得娇媚,天生自带的那股天真感更是让人为之心动,但从她嘴里出来的话语却是句句狠厉:“一个玩物而已,你还要我如何?”
“是。”
绪眠果然赌对了,自她说出这句话后周遭的景象也都完完全全的恢复了正常,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快到转角的地方时,她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她点了点正被人抬下去的身影:“洗干净,今天晚上还是让他来侍寝。”
“嘭”
她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撞的身子一斜,但力量毕竟在那,她倒也没倒下反倒是把对方给抱住了,一看那人面容她反而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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