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顾臣等四人回到陈府。
陈老爷听闻大小姐跟人跑了,震惊地差点晕了过去,陈夫人依然是哭哭啼啼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陈老爷和陈夫人都没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大女儿,会搞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在他们的认知里,柳员外虽然不是什么良婿,但好歹与陈家也算门当户对。女儿家的婚姻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她不愿意,哭两天也就好了,不至于到不顾爹娘的脸面也要逃婚的份上。
而且她一介弱女子,是怎么做到的呢?
陈老爷觉得头发懵,一切都不似真实。
“有件事,还没有向老爷禀告……本来觉得是件小事,不至于惊动老爷,不过现在看来……着实有些蹊跷。”王管家顾不得陈老爷正在震怒中,鼓起勇气说道。
“讲!”陈老爷瘫坐在木椅里,紧闭双眼一脸痛苦的表情。
“从昨日晌午开始,便再没见过翔凛的踪影了,一开始我以为他告假休息了,但核对了一下名册,发现并无此事。问了其他的小子,也没人看见过他。昨天夜里也没有回来,甚至到现在……都没有音讯,跟大小姐的事不知是否相关……”
“啪!!”还没等王管家说完,一个茶碗就被陈老爷重重砸在地上。
“翔凛!好一个翔凛!亏我陈家从来待他不薄!竟然做出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来!”陈老爷站起身,怒目圆瞪两眼通红。
“老爷息怒,现在还不确定翔凛和这事一定有关……”
“你这老东西!到现在还护着那个王八蛋!他偏偏在我婉仪消失的那一天也不见踪影了!我就不信天下有这般巧合的事!你连手底下的人都看不住,纵容他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你也脱不了干系!”陈老爷狂怒,因为他不信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婉仪会自作主张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撺掇她!陈老爷迫切地要揪出这个帮凶出一口恶气。
“还有缨雪!缨雪呢!把她也给我带上来!”
陈老爷口中的缨雪,是大小姐出嫁前的贴身丫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多数情况下,大户人家的千金出嫁,都会随身带着一到两名贴身侍婢,但大小姐出嫁前提出,自己与缨雪情同姐妹,希望她以后能有个好归宿,便不再带去柳家了,嘱咐陈夫人托人帮她寻个好人嫁了。陈夫人本来就觉得把大女儿嫁去柳家有些于心不忍,就应下了这事。
片刻之后,缨雪被人带到堂屋,她已经听说大小姐出逃的事,这会儿被老爷叫来问话,还没开口已经吓得哆嗦起来。
“跪下!”陈老爷一声呵斥,缨雪便脚下一软瘫在地上,小声地哭起来。
“你天天与婉仪在一起,可知她现在在哪?赶紧实话实说,还可饶你一命!”
陈老爷怒视眼前啜泣的姑娘,在他眼里,这样子就是做贼心虚。
缨雪与大小姐整日形影不离,她确实从很久以前,就看出大小姐与翔凛互生情愫,只是万万没想到温吞的大小姐会选择在自己大婚之日出逃!
“回…回老爷,缨雪真的不知此事。”
“混蛋!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陈老爷抬手指着眼前瘫坐在地的缨雪,说道:“把她给我拉下去!重重地打!所有人都在旁边给我看着!凡有知情不报者,下场皆与她一样!”
陈老爷盛怒,此刻他的指令无人敢逆。叫缨雪的姑娘被人按着褪去外层的裙衫,只着衬裙趴在一条长凳上,板子一下一下结实地砸在她身上。
凄厉地惨叫传遍陈家各个角落,陈府上下全员帮工侍婢,都按照陈老爷的指示站在院子里看着缨雪挨打。
顾臣双手握拳,脑中飞快地思索着怎样才可帮缨雪脱困。其实在他们之前计划出逃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件事可能会波及无辜的人。大小姐心疼缨雪,为了尽量避免她的嫌疑,才要求将缨雪留在陈家,没想到现在还是害了她。
正当顾臣陷入愁思之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来。她眉头紧锁,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
顾臣心中大喊不好!来人正是陈家二小姐陈栀言,这个倒霉催的这副英勇就义的表情,不知要做出什么傻事!
扑通。
没等顾臣走上前去,陈栀言这个呆子已经跪在陈老爷面前。
她抬起一张鹅蛋小脸,两颗圆眼盯着陈老爷一字一句地说:“不要打了!姐姐和翔凛哥哥是我放走的!”
顾臣顿感一阵冷风直冲后背,心里只闪过两字:完蛋!
陈老爷当着一院子下人的面,抬手对着陈栀言就是一记耳光。
“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
陈栀言可不像陈婉仪那般软柿子,对爹娘的话逆来顺受。挨了这一耳光,反倒拧起来,红着双眼对陈老爷大喊:“姐姐和翔凛哥哥有什么错!他们从小便互相爱慕!是爹爹非要将姐姐嫁给那个姓柳的,你为了自己的功名要将姐姐逼死!我这样做有何错!”
陈夫人扑过来,挡在陈老爷和陈栀言中间,哭哭啼啼地替女儿求情。
陈老爷伸出气得发抖的手,指着满脸委屈的陈栀言说道:“是我这个当爹的,将你惯坏了,你以为你把天戳破了,为父也不敢拿你如何。今日你做出这般丢人现眼的事……好!你姐姐没了,你便替她嫁到柳家去吧!”
陈老爷语毕,就叫人把二小姐锁到房间里去,没有他的指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顾臣感觉胸口好像被千块万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陈栀言这个大呆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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