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把筛盅高高举过头顶,用力的晃动。
朱厚照作为太子爷,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吆五喝六的支使过,现在他不仅不恼,反而乐意的很,干劲十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朱厚照身上,让向来被父皇故意冷落的他,头一回成为被关注的焦点。
“啪”
摇了半天,朱厚照终于舍得把筛盅排在赌桌上。
“诚之兄,王掌柜,没有问题的话我可就要开了。”
朱厚照很会给自己加戏,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费什么话,赶紧开。”
王掌柜早已等不及了,要不是周围全是人,现在就想踹这个棒槌几脚。
朱厚照却好像故意跟王掌柜过不去,不紧不慢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打开筛盅。
“四五六大,诚之兄赢。”
他扯开嗓子兴奋喊道。
全场沸腾了,像是点燃了火药桶,人们高声欢呼着,仿佛赢了的是他们。
“少爷,这是真的吗?咱们居然赢了。”
全福激动的热泪盈眶,在他记忆中这好像还是少爷头一回赢银子。
“还不赶紧收银票。”梁永安淡淡的道。
这是预料之中的胜利,接下来如何离开赌场,才是最困难的事情。
“承让承让,王掌柜咱们的帐结清了,天也不早了,我家还有一堆书等着我看,别送了留步留步。”
梁永安朝全福使了个眼色,也顾不上跟太子爷告别了,这时候保命重要。
看着梁永安一溜烟飞奔出长乐坊,赌坊的伙计们不乐意了:“掌柜的,您怎么了,就看着这败家玩意赢了咱们十万两银子跑了?”
“我愿意东家也不愿意。”王掌柜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不断抖动着。
“赌坊内不易动手,你们马上抄近路赶上去,记住,要蒙上面别打死他就行。”
“得嘞,您就等着收银子吧。”
一群打手招呼一声,呼啸而出。
梁永安不傻,在京城能开这么大的赌坊,背后的势力小不了,不会让他轻易赢走这么多银子的。
自己这东平侯少侯爷的恶名,吓唬老百姓可以,吓唬不了人家长乐坊。
他一出长乐坊,也顾不上全福,撒开腿没命的往东平侯一路狂奔。
可惜这副身体太不给力了,长年的吃喝嫖赌抽早已被掏空了身体,没跑出多远,便开始腿发软气喘吁吁。
他只等停下来,扶着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余光扫过街道,大呼不妙。
这里是条偏僻小巷,两边都是大宅高墙,路上不见行人,正是劫道挨揍的绝佳之地。
“少侯爷手气不错,就是这腿脚真的是不行啊。”
身后传来嘲笑,梁永安苦笑摇头,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长乐坊的人追上来了。
“你们长乐坊号称京城第一赌坊,就这点度量吗?不许人赢银子,我可是东平侯少侯爷,你们不怕我满京城去宣扬吗?”
梁永安抬头已经看到了几个打手都是蒙着面,但为了争取点时间,该说的废话还是要说。
“什么长乐坊,少侯爷可不要瞎说,我们哥几个就是看少侯爷不顺眼,想借十万两银子花。”
“大哥,你跟他废什么话,打趴下,银子咱自己拿就是。”
一个大个,明显是个急脾气,懒得废话,举着一根鸡蛋粗细的木棍,兜头就砸。
完了,芭比Q了,不会武功的梁永安只剩下抱头闭眼等着挨揍。
“哎哟,噗通。”
一阵骚乱,梁永安感觉身上没有一点疼痛,好奇的抬头睁眼。
“是你,天不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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