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五名锦衣卫对视一眼,神色尽皆舒缓,似是放下了警惕。
崔远见状也是暗松口气。
刚刚忽然看到锦衣卫,他还真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这女窃贼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连锦衣卫都出动了,估计朝廷是怕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在权贵云集的京城放不开手,才这般安排。
能做到这一步,足可见有多重视!
“让她出来。”
那名小旗官却是又开口了。
崔远嘴角抽了抽,显出为难之色。
倒是难办,常人到这一步估计也就罢手,这人明显是个生性多疑的主儿。
这么短的时间,不知道女窃贼易容回自己祖母的样貌没有。
一道灵光忽然闪过,他似乎想通了什么。
以女窃贼的实力,为什么刚才自己醒过来,她没有发觉,反而是自己顺着墙壁上的洞眼偷窥,才发声质问自己是谁?
而且明显提前察觉了锦衣卫,还要让自己发出动静将他们引过来,随后不亲自去开门,反而让自己去,不怕他告密吗?
“请大人开恩,天寒地冻,祖母的身子骨出来,要是再受风寒恐怕是活不下去了......”想通前后的古怪之处,崔远登时思维贯通。
一下子戏精附体,双目通红,用衣袖拭泪。
好一副悲天跄地的孝子模样,连他自己都感动了。
不过小旗官显然不吃这一套,神情素冷,右手一抬。
锵!
刀出鞘的声音,一道雪白剑花落下,崔远额间长发段落一截。
崔远身躯微微一抖,但作揖的姿态不改,拦在门口,没再动作。
他要赌一把,赌女窃贼不会放任锦衣卫杀了自己。
这是投诚!
总之肯定是不能让这些人进去的,不然日后女贼更加疑防自己,掣肘之下必然什么事都受其摆布。
而对方故意将锦衣卫引来,未必也不是对自己的考验。
“好一个孝子,我且看你成了无头鬼,还能不能有这般傲骨!”小旗官见自己的威慑毫无作用,对方竟是半分不退,目露凶茫。
扈从提着的油灯晃动间,刀身立时反射一道冷光,蓦地落下。
“且慢。”
身后房间里,传出低哑的声音。
小旗官的绣春刀,顿在离崔远颈项十公分处。
“大人莫伤我孙儿,老身出来便是。”房门缓缓打开,伴随着几声咳嗽,灰布麻衣的老妪走出,像是风都能吹倒一样,单薄的身子微微摇晃,手里攥着帕子,像是咳血了。
“阿麽!”崔远眼见此景急呼一声,眼眶发红。
蹬蹬几步上前,搀住老妪。
手搂着对方肩膀,仿佛生怕她受寒受冻。
情真意切。
非常应和的,崔远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一对无依无靠,苦命祖孙的情景应运而生。
小旗官扫视二人,看不出半分破绽。
两人样貌都是普通人,衣着简陋处处补丁,几乎快和京郊乞食的流民无差了。
“你二人的路引在何处?”
“随身带着呢。”
“老妪”闻言探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躺着一张文书。
将之递到锦衣卫面前,几人查验其上的官印无误后,这才奉还。
那名小旗官朝屋内望了眼,能明显看出其中陈设简陋,破败不堪。
“走!”他扬了扬手,和一众锦衣卫调头离去。
骨碌碌......
忽然什么东西滚到脚边,崔远低头一看,竟是一粒碎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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