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黑暗里已然走远的五名锦衣卫,女贼不冷不热的发出一声低笑,颇具嘲讽:“这世道,当官的竟还有良心。”
崔远紧绷的神精也是为之一松,低头将碎银捡起,顺势松开搂住对方的手。
作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基本的进退还是要懂的。
再搂下去就是得寸进尺了,再者对方这副样貌,他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经此一遭,日后锦衣卫对这里的关注会少上许多,你这书生,倒是识趣的很。”
女窃贼负着手,扫视崔远一翻,眼神多了几分赞许。
不过心底还是知道,面前这小子方才在锦衣卫面前演得那么像,一是惜命,二是自己的许诺。
可见他对术法一道有着浓烈的兴趣。
于是顿了顿,女贼再度开口:“你年少时,是否生过一场病,腹部疼痛,却没有及时医治?”
崔远不知道对方问这个什么意思,回忆一下才道:“我十岁的时候,家乡发过一场大洪水,母亲在那会儿溺死了,父亲用脚勾住水底的一根暗桩,才把我拉住没被洪水冲走。
但后来水位越涨越凶盖过头顶,不得已,父亲让我骑在他肩上,就这样撑了一天,我的重量几乎全压在他身上。
后来水退了,父亲溺死,我昏迷,等醒过来已经搁浅,我竟是趴在一具游方道士的尸体上,小腹鼓胀呛了一肚子尸水,然后腹绞痛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那年洪灾死了很多人,原主更是因为这件事失去双亲,所以印象极为深刻,崔远早就回顾过这些记忆,所以陈述起来还算平静。
乱世里,此类事情多如牛毛。
但女窃贼却是有些愣神,易容后的脸上,表情略显复杂,片刻后才道:“我查探过你的体质,你的气海应该是在那时候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无法纳气,练气一道不适合你。”
她这话说得很笃定,多半是再三确认过的。
崔远闻言嘴角抽了抽,差点当场破防。
没有系统就算了,本想靠自己凡人修仙结果还抽到个废体,要不要这么非酋?
“那武道呢,当个武夫也行啊。”
女窃贼面无表情,声音淡漠:“武者如刀客,拔附、斩突、格挡等等,每个动作都要稽古多年,随后上甲练习又要三年,才算入道,你觉得自己这年龄需要多久?”
这话说得,给崔远彻底整不会了。
难不成真得只有入朝为官,等三个月后相信能被举荐进督察院?
良久的沉默。
正当心灰意冷之际,女窃贼再开口:“民间奇人异事不少,有木匠入道者,操控机关箭弩,也有扎纸匠入道者,驭使纸人作战,我更看到过医者入道,拼接四肢,将活人的脑袋结合在老虎狮子等猛兽的躯干上,培养出一堆悍不畏死的怪物。
练气士是将真气纳入自己体内,把自己变成武器,而这些奇人则是将真气配给给他物。你或许可以试试专营出一套自己的道来。”
崔远也知道民间有着不少气人异术,但所见不多,完全不像女贼说得这般五花八门、神异超然。
他忽然感觉有点奇怪,仿佛发现了什么重大bug,连忙问道:“那鬼修,没有躯体,自然也就没有气海,它们靠什么纳气?”
女窃贼回答:“人死后若有部分意识不散,承载在气上,便成了鬼。人修与鬼修的区别,便是物载气和气载物的区别。”
崔远摇了摇头,立即发问:“那鬼不也分大鬼和小鬼嘛,也有实力强弱,若是按你所说,鬼修是直接调用天地真气,怎么来的实力差距。”
女窃贼想了想:“这我倒没细究过,但好理解,残留的意识便是怨念,怨念强弱,自然一次性能调度的真气多寡就有区别。术和咒的使用,根据威能大小所需消耗的真气也有不同,所以强大的鬼修相比之下能使用更高阶的术法或咒法。”
崔远细细思考一番,倒确实是这么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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