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道你今天怎么出息了,和县衙的张典史还能说得上话,我猜啊,那就是你们做的套。”
周德昌并未理会肖剑非常无语的表情继续说道,“要搭救我爹是不是得疏通,要疏通是不是得花银子,要花银子是不是得我们周家出。实话告诉你吧,咱们家是真的一穷二白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了,被官府查抄了不少,疏通又花费了不少,十一个管事伙计家里也都给了安置费用,真的是连几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表弟你但凡有点良心也不能骗到你舅父家里啊”
一番话弄得肖剑哭笑不得,只得解释道,“表兄错怪我了,即便搭救舅父,也不需要花一两银子……”
周周德昌还是不改一贯的嘲讽语气说道,“就算这样,你也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可能你还不知道吧,你爹爹,也就是我的姑父知道了这事,也曾到登州城来过,花了不少银子疏通关系,也不过把官府上报的时间延后一些而已,难道比你爹爹还强?而且,姑父谈到表弟你时,真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啊!”
肖剑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周德昌怒道,“说你爹爹呢,怎么又扯到我爹爹身上了,你能不能别总横插一杠子,让我把话说完行不,要是你觉得你爹爹救无可救,一点希望都没有,咱们还在这叨咕个毛线啊!”
这时,始终低头抹眼泪的周老夫人终于说话了,“昌儿,就让你表弟把话说完,成不成总是个指望啊!”
“娘”周德昌唤了一声道,“我就是怕表弟一旦说了,您耳根子一软就听进去了,咱家是没银子可是还有宅子,还有铺子啊,万一这些都给他折腾进去了……”
“我这个老太太脑袋是不太灵光,但是好赖还是分得清的,诚儿说得对,难道你就认准了你爹爹没救了?难道就剩把你妹妹推火坑里这一条路了?”周老太太颤抖着手指指着儿子怒斥道。
“等等”肖剑眉头一皱插言说道,“怎么又和妹妹扯上关系了?”
周老夫人叹了口气,“诚儿,别怪你表哥说话不中听,你舅父贪上这官司,说到底还是因为得罪人了,被人栽的赃!这事可能就是因你表妹而起!”
“栽赃?”肖剑眼睛微眯,“什么人栽的赃?”
老夫人又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说道,“唉,真是祸从天降啊,你是外地人,不知道登州的情形,咱家惹上的那个人手握兵权,在本地可是一位大人物,根本不是平头百姓所能招惹的!”
“是谁”肖剑追问道。老夫人咳嗽了几声,才回答道,“那个人姓耿,叫耿仲明,是巡抚衙门直管的中军参将,孙巡抚的心腹爱将。”
是这货?肖剑心中一动。耿仲明其人,在历史上也是有些名气的,当然了,是被人所唾弃的骂名。
此人与兵变谋反的孔有德都是东江镇总兵毛文龙的心腹。毛文龙死后,他们又一同投奔的孙元化。在登莱兵变中,便是耿仲明背叛了孙元化,与孔有德里应外合攻陷登州城。后来乱军失利,耿仲明与孔有德带着大明先进的火器和火器制造技术投奔了后金皇太极,使后金的火器发展完成了跨时代的飞跃。
后来又随着清军南征北战,为满清覆灭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积功官至靖南王,与吴三桂、尚可喜共称为三蕃,手上沾满了大明子民的鲜血,留下了千秋骂名。
眯着眼睛回想着有关耿仲明的种种信息,肖剑有那么片刻的怔忡。“怎么了?听说人家是手握兵权的参将,熊了吧?无计可施了吧?”周德昌嘲讽道。
肖剑无视了他的表情,缓缓坐在椅子上说道,“我只是在想……怎么样把他弄进地狱!”
“如果表弟你真有点能耐,我看你还是别想怎么把他弄进地狱,还是先想想怎样把我爹弄出监狱吧!”周德昌拍着肖剑的肩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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