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有些阴暗的卧室里,一老一小正对面坐着,久久默不作声,卧室里烛火摇曳不定。
一大一两个人的影子并在墙上,摇曳不定,像两只狰狞的鬼怪正等待着择人而噬。
程远宏打起精神和老头停停说说,老头闭着眼睛如老僧入定。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他打着哈切,实在是撑不住了。
老头子此时说道:“你先眯一会儿,养养精神,三更时分,她会准时到来,到时候我会叫醒你,有一点你必须记住,到时候千万不能出声。”
在睡梦中他被老头子摇醒了,抬眼一看,还有一刻钟到三更了。
此时老头递给他两张符,说道:“一张贴到鼻子上盖住鼻孔和嘴,一张贴到心口上,不动不说只看,千万记住了”。
老头子说完,随手点燃那根黑幽幽的蜡烛,固定在铁斗笠上,把门和窗推开虚掩着,吹熄了桌上的那只蜡烛。
唯一的火光,是陈远宏铁斗笠上放置着的黑色小烛,幽幽地发出朦胧的光芒,显得这间卧房阴森森的,鬼气冲天。
三更正,院子中央突然刮起一阵阴风,片刻便形成一条旋风柱,把院中的落叶刮得团团转,枯叶擦地声让人听了汗毛倒竖,不寒而栗。
门窗嘎吱作响,一道黑气从窗缝中钻入,黑色小烛火焰摇曳,开始逐渐拉长,最后变成暗绿色。
只在眨眼之间,黑气随着绿光涨大,开始绕着小烛旋转着,暗绿色的火焰随着黑气闪耀跳动,像一条扭曲晃动的绿蛇。
随后一道青光,从门缝中钻入,旋转着与黑气汇合。
青光与黑气愈旋愈快,突然聚合在一起。嘎,一声令人牙酸,头皮发紧的怪声传出,火星飞溅。
铁斗笠的外沿儿,被青光刮掉一小圈,碎铁屑在陈远宏的脸庞与脖子边,四处飞溅,他却一动不敢动。
铁斗笠上面,黑色小烛的绿焰随着气流左右摇摆,上下跳动,却并没有因此而熄灭,陈远宏却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黑气与青光盘旋扭动着上升,然后绕着卧室,像两条青黑间杂的飞蛇,纠缠在一起,翻滚扭曲飞舞,片刻后穿窗而出,小烛的火焰随即恢复原状。
陈远宏松了一口气,随口问道:“谭伯,人走了吧?刚才那是啥玩意儿?”
“那是法刀,人不可能变成烟雾,法刀即将去而复回,它不沾血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来了。”
黑气缠绕着青光,法刀果然穿窗而回,毫不迟疑旋转着向铁斗笠重施故技。
前后次进出,而铁斗笠,却只剩下边缘两三寸宽了,还能经得起一两次施法。
当第次法刀穿窗而来时,黑气渐淡。在法刀出窗的一瞬间,谭老头闪电般的从大木箱中取出一张红符,沁入盆里的墨汁中,拿起后,快速的贴在铁斗笠的边缘。
青光第九次穿窗而入,故伎重施。
当法刀触碰到红符后,青光一闪,一连几声轻响,黑气消散,青光跳动几次,渐渐缩蓦地跳落在地上,好像一条离水暴露在太阳光底下的泥鳅,急剧地跳动着颤抖着,片刻后,终于一动不动了。
老头子从大木箱中取出一把木钳,夹起泥鳅似的青光,在冷笑中,将青光投入墨水盆中。
自言自语道:“一盛二衰三竭,连着来了九次,你未免太自不量力了。而且也太小瞧老夫了,但你不会死心的,继续来吧!”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狂风声,门窗被狂风刮得噼啪作响,忽开忽关。
陈远宏眼中银蛇乱窜,金光耀目,耳中同时响起一声震天霹雳。
他头顶的黑色小烛火焰跳动了几次,居然没有熄灭。
他却好悬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霹雳,震得从木桶里跳起来,却被谭老头一眼给瞪了回去。
而大黄狗头顶的磨刀石,却b成一堆碎石屑,大黄狗安然无事,它脖子上的桃木项圈,却断成了几截,散落在四周。
大黄狗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估计是被吓傻了吧!
谭老头笑呵呵的说道:“大黄啊,大黄,你今天可算是立了大功了,你一条狗,却破了人家的天心五雷正法。”
“人家知道了还不得气死啊,也算没白养你这一回,关键的时候还是可以拿出来镇镇场子,至少是比某些人要强很多。”
这算是在指桑骂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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