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沈珺瑶顿了下,环视周围,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
身边,东方白还在盯着她,等着她回答,“我想,找一个人。”
“应是穿着白衣,抱着朱红色的琴,琴尾坠着一块红玉。他是棋楼的琴师,名吴嘉。昨日,我是在这附近遇到他的,不知道他今日还在不在。”
说着,她莫名心虚,在自己夫君面前找另外一个男人,似乎不大好。
“找他有原因的,稍后告诉你。”她赶紧补充。
“知道了。”东方白并未追问,只是下压的唇角泄露他的些微情绪,吩咐人的语气也更加冰凉。
护卫们四散而去,只剩沈珺瑶和东方白。
沈珺瑶抬眼打量东方白,试探提议,“殿下,那我们去楼上看看?”
“走吧。”
男人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也无所谓,但是稍稍留心后,沈珺瑶发现,秦王殿下今日格外冷淡,话也变得极少。
他平日里便很少说话,现下却是更为寡言,能一个字解决的,绝不用两个字。
“将珩。”沈珺瑶拉住超前她半步的男人,轻轻摇晃,“我们去外廊看看吧,可以看到满山的枫叶,特别漂亮。”
“嗯。”
男人率先调转步伐,却也始终跟她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无论她走得快还是走的慢,都在那一臂的距离之内。
沈珺瑶咬了下唇,加快脚步,跟他并行,在他看过来的时候,佯装作无事发生。
而他没有再拉开距离。
今日的枫树似乎比昨日更红更艳,深深浅浅,重重叠叠,远处与天际相接,将那一片天也映得通红。
“唔,昨天我就在这里遇到的他。”沈珺瑶望着远方,突然说道。
东方白知道,但他还是垂眸看向她,认真听她说。
“他要从这里跳下去,我让申玉拦下了他。后来才知道,他跟燕王抢回府的那个人的名字相同,都叫吴嘉。”沈珺瑶双手撑着栏杆,后仰头与他对视。
继而解释道,“然后有些好奇,想知道他是不是那个人。”
东方白抬手托着她的后颈,沉默了片刻,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我们并无半分关系。他是好是坏,品性如何,仅一面之缘,你如何能确定?”
沈珺瑶不语。
“若是本王在,倒也无妨。”东方白眸色淡淡,“若只你一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知道啦。”沈珺瑶趴回栏杆上,凝视着远处的枫树林,脑中不期然浮现出吴嘉翻身跃下的决然背影。
他的品性她不知,但她确定,他想死的心是真的。
他不畏惧死亡,甚至期待死亡。
“殿下,那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呢?他想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从未见过他,如何知道他是不是。但燕王曾经确实是从棋楼带走了一个男人。”
东方白曾见过那人一面。
处境虽糟,却是眼底有光,意志坚定。
那样的人不会轻易去死,反而会拼尽一切去寻找破局的方法。
“若他是那人,你要如何?”他问。
沈珺瑶仔细思虑片刻,“若是可以,我……”
“砰!”一声重响打断了她的话,那沉闷的声音中仿佛还夹带着琴弦崩裂的刺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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