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掠过,二人恍惚未觉。
很快的,来到了那片大屋旁,那大屋刚好建在两山夹坳之处,黑沉沉的也看不清有几进,只是院墙高耸,若要到后院,非得从大门进不可。罗安素悄悄绕到那大屋左侧,见大屋四周的院墙足有两丈多高,不禁心下疑惑,是谁在这山坳中建了这么一座大屋,真的是素水门吗?
他只是隐隐听到唐长明说了素水门这三个字,后来却再没听见他们说了。想了想,跃上了墙头也不跳下,伏在墙头上,等着药锄门和唐长明等人过来。
大屋中依然是死气沉沉的,不像是有人居住。
此时正是半夜,连两边的山上也是悄无一点声息。
罗安素刚伏下身子没多久,便听到前面渐渐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唐长明和药锄门等一干人众在屋前停下了。一阵脚步沙沙后就此寂然无声了,过了片刻仍未见动静,罗安素正感奇怪,忽然院墙边走来了五个人。
罗安素暗暗好笑:自己想到了从旁边的院墙进入,难道他们便想不到?只见他们中一个人站在墙角下做人墙,另外四个踏着他的肩膀一一跃上墙来。这院墙有两丈多高,他们可不能像罗安素那般一跃而上,那四个人就在罗安素不远的地方爬上墙,幸而并没有发现他。
只见他们往院内看了看,互相比了个手势,其中一个人便跳了下去,但说来也奇怪,这人跳下去连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甚至连落地的声音都没听见。
罗安素有些奇怪,睁大眼睛看过去,但院墙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余下的三人互相看了看,又有一个人跳了下去,这一次也是一样,跳下去的人就好像被无尽的黑暗给吞没了,又或者是由于院墙里面深不可测,那跳下去的两人现在还没有落地。
那剩下的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均感骇然,在院墙上呆了片刻,却怎么也不敢跳下去了,罗安素也是心下悚然,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贸然往下跳。
那两个人回身跳下墙头,和墙外的那个人低声说了两句,三人匆匆的走了。
罗安素向院中望了一眼,心中微有寒意,只觉这黑沉沉的大屋似是一只怪兽般,要择人而噬,过了一会儿,前边门外传来一阵闷雷也似的大喝:“你们鬼鬼祟祟的捣什么鬼,快给老子开门!”罗安素听出这正是那个常兄弟,这句话只有后面那句快给老子开门最为响亮,想来他是因为说到鬼鬼祟祟四个字时心中有愧。
但他这一声大喝,只震得两边山上不停传来开门开门的回音,虽然声势大是雄壮,但无人应答,未免显得曲高和寡,只听得开门开门的回音渐渐消逝之后,四周又是一片寂静,连药锄门的人都好像消失了。
罗安素虽然只是一个看客,但于这一片难耐的寂静之中,还是听见了自己怦怦的心跳。
忽然,大屋里响起了一个呜呜的声音,罗安素和众人都是吓了一大跳,那声音响而不绝,似是洞箫,又不太像,只听得似乎是在吹奏一首曲子。
只听这曲子时而低回婉转,如泣如诉,时而雄浑高亢,如歌如鸣。
罗安素听得有些出神,只觉作这曲子的人胸中的苦闷悲伤,实不在华玉峰前辈之下。
忽然间,曲风一变,欢快活泼,明媚欣喜,于这暗夜中听来,人人都似乎松了一口气。
没多久,那乐声便嘎然而止,四周又回复了一片寂静。
那乐声尚在时不觉得有何不对,此时乐声一停,罗安素才觉这乐声忽然而起又忽然而止,实在太过诡异,只觉眼前这大屋比刚来时的寂静无声越发的瘆人。
果然外面那常兄弟忍不住又大声喝道:“有本事开门迎客,吹吹拉拉的,你叫丧哪。”话音刚落,只听大屋院中传来一声惨叫。
只是那惨叫也如刚才的乐声一般,还没叫完就嘎然而止,奇的是若是惨叫之人被人捂住嘴,那也应该有唔唔挣扎声,不会如此忽然安静,这叫声宛如虚空中来,又由虚空中去,罗安素只听的心中一颤。
门外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认得这是刚刚进去的药锄门弟子王老四。原来刚才一共有十个人分别准备从左右两边的院墙翻而入内,除了罗安素所见的五个,还有五个从右侧进去。只是他们报仇心切,又或是勇猛无当,还未等探出虚实,便一个个如下饺子般全跳下去了,因此药锄门来了二十四个人,一下却折没了六个。这时听到本派帮众的惨叫声,药锄门下人人既怒且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忽然又一个声音大笑了两声道:“山东燕子门唐长明等夤夜来访,甚是造次,还请主人见谅。”
罗安素心里笑了笑:好管闲事的唐长明也有些惧了,他的声音虽大,但那几声笑,实在是干瘪聊赖之至。
过了一会儿,屋中传来一个声音道:“燕子门远在山东,怎么跑到河北管起闲事来了?”那声音冷冰冰,硬梆梆,飘飘渺渺,浑不似生人的说话,众人听了,都是忽觉没来由的一阵寒意,唐长明似乎打了一个颤,没有接口。
这时听得杨奇的声音道:“你们素水门也远在西南川中,又为何来到河北,还好端端的打伤了药锄门的几个兄弟?”
过了半晌,那声音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进来吧。”每个人听了,都觉得头皮发麻,就好像这句话是阎罗王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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