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素却暗暗疑惑,刚才杨奇道:“你们素水门也远在西南川中。”那声音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到底是不是素水门呢,如果是的话,华前辈的师妹水中君治下的素水门,又怎会弄得如此鬼气森森,当真是奇哉怪也。
只听的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了,这时药锄门有人已在附近山上砍了松枝当火把,众人举着火把,心里安定了些。
有人哈哈一笑,当先走了进来,听声音,正是那个常兄弟。
罗安素所在的院墙是在大屋的第二进,因此,他只看见前面院中一片亮堂堂的,却看不见人,只听得那常兄弟大声道:“怎么进来了又不开门?”话音刚落,第一进堂屋的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那常兄弟又是哈哈一笑,当先走了进去,余人一犹豫,也跟了进去。罗安素看不到具体情形,只是见那第一进的堂屋板壁中渐渐的透出光亮,而前面院中却渐渐暗了下来,想是众人都举着火把进了堂屋之中。
忽然砰的一声,那堂屋大门倏地关上了,罗安素一惊,还没等反应过来,忽然又是呼呼呼的一阵连响,只见这大屋中的所有屋子都亮了起来,第二进的院子里忽然多了几个大火盆,登时将整个院子照的亮如白昼。这一下固是大出罗安素的预料,药锄门和唐长明等人也是惊疑不定,众人见大门关上,还道是中了奸计,被关在屋中。可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后门却已开了,一时间大屋中各处堂堂煌煌,更无一丝黑暗。
罗安素把身子往外偏了偏,以免被人发现,心下不解,不知大屋中的人是如何在瞬间点了如此多的灯,他向里看去,只见刚才那几个人跳下去的地方铺着青砖,平坦空旷,与院中其它地方无异,实在想不通那几个人是如何凭空不见了。
此时院中的大火盆烧得噼里啪啦,但却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一时间众人被这寂静所慑,竟连呼吸似乎也觉有些困难,罗安素也觉此时的情形,比之刚才的黑漆漆,死沉沉又是别有一番诡异,不禁心下暗暗起疑:这的确是素水门吗?
其实真正的素水门是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只是内心先入为主,觉得华前辈的师妹,决计不会是阴森鬼气之人。
这时,连那常兄弟也说不出话来,众人小心翼翼的走入第二个院子中。
药锄门的人都丢掉了手中的火把,按着刀柄,只觉手心微微汗湿,杨奇举着火把走到离第三进屋前四五丈处停了下来,唐长明见杨奇兀自举着火把,稍一沉吟,也赶紧把地上的火把捡了起来,白狗儿等人见了也纷纷效仿。
罗安素心下奇道:“他为什么还要举着火把?”想了想,“是啦,这灯火亮的甚是诡异,倘若敌人又突然熄灭,那众人处于这院中,可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不禁心下对杨奇又佩服了几分。
杨奇朗声道:“主人既已开门迎客,却又为何不出来相见。”话音刚落,第二进的屋门就打开了。
扬奇出其不意,不禁后退了一步,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个老妇人来,那老妇人身穿粗布灰裙,随便挽了个发髻,弓腰驼背,就和寻常人家的老佣仆一般无异。
她颤颤巍巍的走到堂前滴水檐下,忽然直起身子,眼中精光四射,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扫了一遍,院中众人和她的目光一触,都不自禁的打了个突。
那老妇人缓缓的道:“哪位是药锄门的当家?”听声音正是刚才那个说话的人。众人先前只觉那声音缥缈诡异,此时声音的主人便在眼前,但众人依然觉得这声音满是阴冷之气,不由一齐都看向金长老。
金长老踏出一步昂然道:“我便是药锄门的四大长老之一,人称夺命判官金负的便是。”说着取出插在腰间的判官笔,两两相交,金戈之声铮然不止,倒也颇有威势。
那老妇人神色淡然道:“刚才你们说打伤人你们的几个兄弟,因此便上门来问罪么?”那金负金长老道:“问罪不敢当,只是你们既打伤了我们的弟兄,又害死人我们的两位长老,大家都在江湖上讨口饭吃,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我们今天只是想请贵门给个说法。”
那老妇人道:“不知我们打伤的,是你们的哪几个兄弟?”金长老回头道:“牛老三,你出来。”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只见他用白布包着两个耳朵,一张苦瓜脸上鼻青脸肿。
金长老道:“牛老三,今天燕子门的朋友也在这里,你和大家说说,这素水门是如何折辱你的。”那牛老三道:“那天我好好的在家坐着,谁也没得罪,忽然有一个蛮横的女子闯进来,二话没说便给了我一拳,把我的牙齿全给打落了。”
罗安素听他说话依依唔唔看来果然是牙齿全没了。
金长老道:“后来呢?”牛老三道:“我气愤不过,骂了她两句,哪知这女子又撒泼把我的耳朵给割了。”言语间甚是愤忿不平。
罗安素这才知道原来他用白布包着耳朵是因为耳朵被人割了。
金长老“嗯”了一下道:“后来怎样?”
其实他问的话现场人人都知道,唐长明他们在来的路上也已听说了,金长老此时再问不过是为了和素水门讲道理。
牛老三道:“当时刚好徐兄弟他们几个也在我家,他们看不过,便上前和那女子理论,哪知那贼婆娘当真厉害,我们几个全不是她的对手,这下连徐兄弟他们几个的耳朵也全让这贼婆娘给割了,那贼婆娘临走时还冷笑说道:“这就是得罪素水门的结果,我只是略施惩戒,如若不服,可上易水河畔栖蝶庄来找。”
这次牛老三不必等金长老来问,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地方得罪了素水门,就连素水门这个名头也是第一次听说。平白无故的受了这么大的屈辱,我们自然不服,于是计长老和任长老便带了我们来问问她,到底我们什么地方得罪她素水门了。”
牛老三的牙齿给打落了之后,似乎说话也不大利索了,只见他吞了两口唾沫之后又道:“我们依言到了她们栖蝶庄,但没想到,嘿嘿,正点子没见到,倒居然遇上了她们的帮手……”
唐长明这时插口道:“是什么样的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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