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帷幕,白色的花圈,低沉的哀乐,此时朱府已经陷入了一片庄重肃穆的哀悼氛围之中。
朱一贵跪在灵堂前,看着香案后静静停放的棺椁,听着和尚绕着棺椁吟唱着往生咒。
心中愧疚不已,默念道:福伯,是我对不起你。愿这个世界真有天堂,真有来世,可已让你得享快乐安宁,得享幸福来世。若真有来世,你当主我为仆,报你此世之恩。
就在朱一贵默默祷告的时候,忽然一阵嘈杂地争吵传了进来,断断续续可以听见有人在叫喊:“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们也是来送殡的客人......”
朱一贵知道这些人此来都是不怀好意,否则为何不早不晚,在出殡前的紧要时刻来了。
死者为大,他并没有去搭理,也不想让来人搅得福伯在天之灵无法安息。
在丧礼主持的指挥下,将仪式进行完朱一贵这才起身,向外面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这时早已在旁候着,等着禀报的仆人急忙上前,附耳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朱一贵。
原来这来的不是旁人,而是兰芳岛张家人。负责接待的人见这伙人来意不善,怕冲撞了正在举行的出殡仪式,将他们拦在门外不肯进,此时双方正在对峙当中。
朱一贵沉着脸,听完仆人的叙述,心下也知道此事多半如仆人所说,是来着不善。
他沉思了一下,忽然露出了笑容,皮笑肉不笑道:“来者都是客,既然来了,怎好把人家挡在外面,且随我去迎客。”
朱一贵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早已经给张家人判了死刑,他这会儿就想瞧瞧他们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朱一贵在众人的簇拥下,披麻戴孝出了灵堂来到大门处。只见朱惟贤手持大棒,拦在大门中央,怒目横眉正在与一群人对峙。
他走上前去,假意斥责朱惟贤道:“惟贤,来者是客,不得无礼。”
朱惟贤气愤难当,指着不远处的一副棺材道:“你看看他们带了什么东西,这不是在咒大哥你吗?”
朱一贵顺着朱惟贤所指的方向看去,见是一副棺材,心下不悦,面上却颜色不改,指着棺材笑容依旧地问道:“不知诸位这是何意?”
为首之人昂着头,趾高气昂道:“我家老爷知道朱阁老最近手头紧,没钱置办一口像样棺材,就命我送上一副金丝楠木的好棺材,也算是全了两家之间的情谊。”
朱惟贤见来人口口声声说是为两家情谊,不由破口大骂道:“放屁!我见过人家随礼金的,送纸钱、寿衣的,还没见过人家丧礼送棺材的,你这不是明摆着咒我家大哥。”
朱一贵暗暗握紧了拳头,话到嘴边却变得很是和气,劝朱惟贤道:“惟贤,人家既是一片好意,那我们就收下。这棺材,棺材,升官发财,是个好兆头,如何不收下。”
说着便对来人道:“替我回去谢谢你家老爷,就说他的美意我收下了。只是我这儿现在手头不宽裕,改明儿回礼的时候,只能借花献佛把这口上好的棺材给你家老爷送过去。”
来人没想到朱一贵如此回敬自己,笑容一时僵硬在脸上,冷道:“多谢阁老美意,我张家可没有丧事要办,就就不劳阁老回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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