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子惊呼一声,默默摘下了自己的铁胎弓,一次性就在上面搭了三支箭,然后压低声音和我说道:“昭哥,狼王给你了!白狼王是最圣洁的狼王,如果你能用武力征服一头白狼王,让它的狼魂庇佑你,你将成为所有草原人尊敬的巴图鲁!”
说完,萍子仰身弯弓!
铿!
三支利箭杀破风雪,直接落在了狼群中。
霎时,狼群乱了!
而萍子这个时候则骑马犹如一颗出膛的炮弹一样冲了出去,她比我记忆中的她更加的剽悍,腰间弯刀出鞘,在月光下刀锋上闪烁着冷光,当真有一股子舍我其谁的气势,所过之处,狼群退让!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则以前一户牧民跟我说起的传说狼,最怕铁器,只要露出铁器,一般狼会退去,尤其是刀,刀光一闪,狼立马会逃跑!
我想,打败狼群的并不是萍子,而是她手里的刀。
不消片刻,萍子那边已经撵着狼群远去了,这里空空荡荡的,就剩下了我和那头狼王在对峙。
看着它对我的不屑一顾,我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非常古怪的念头它如此骄傲,我能征服它吗?
嗷呜
忽然,这头白狼王仰头对天长啸了起来,一声长啸,在空旷的山林中弥漫,悠远,绵长,带着它与生俱来的孤独在石林中回荡着
然后,它缓缓的站了起来。
是要进攻吗?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按在了刀柄上,不过犹豫了一下,我又缓缓松开了。
你是如此骄傲,我又如何好意思用人类制造出来的武器对付你?
那,不能叫做征服。
我轻轻闭上眼睛,等我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经一片坚定,狠狠踢打着马肚子,我胯下的马吃了疼,嘶鸣着朝前冲去!
也就是此时,那头白狼王猛然从怪石上跃起,直挺挺朝着我扑杀了过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
我心里头在怒吼,所有的畏惧在这一瞬间全都消失了,我只想迎着风雪,去接受一头白狼王的挑战。
这一瞬间,我的心是虔诚的,我好像忽然明白了这片荒原大漠上的法则。
狂野,无所畏惧,勇往直前,像个勇士一样面对一切。
这,就是这里的法则!
带着这些信念,我和那头白狼王碰撞在了一起,它是朝着我的脖子撕咬过来的,而我送给它的是一记拳头。
我不知道自己爆出了多大的力量,我只知道这一刻的我一往无前!
当我的拳头和白狼王的头部迎击在一起的时候,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骨关节发出了“咔嚓”一声巨响,然后那头白狼王则哀鸣惨叫了一声,被我挟裹着马的冲击力的一拳打飞了,最后它滚在了雪地里,等起来的时候,再没有进攻我,竟然掉头就跑了。
“击退一头狼,并不代表你胜利了,因为狼永远不会和它拼不过的人死战到底,它只会在逃跑会循着你的气味跟上来,粘着你,跟着你,无论你走多远它都会跟着,直到你睡觉或者上厕所的时候,它会抓住机会上来咬断你的喉咙,这叫狼性!所以,征服一头狼的关键就在于你能不能撵死一头狼!撵到它无路可走,撵到它绝望恐惧,才能真的征服它!”
临行前萍子的话在我耳畔回荡着,我知道我和这头白狼王的战争没有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
当下,我疯狂的踢打着马肚子,紧紧撵着那头狼王就追了上去,这个时候的我眼中只剩下了那头白狼,死死的咬着它一点不松懈。
我已经被它迷住了,它在风雪中狂奔的身影都是那么的让人着迷,我在想着,若我征服它,一定会给它一个名字白灵!
它,就是这片白茫茫的世界中的灵魂!!
我追着它穿越了石林,又穿过了莽莽密林,不知道追赶了多远,才终于看到它停下了,它停在了一条山沟外面,蹲在那里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不过当我冲过来以后,它只是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冲进了那条山沟。
那条山沟两侧皆是莽莽大山,里面分外的黑,山沟入口的地方刮着旋风,席卷起地上的积雪,看起来就像是白毛旋风一样,隔着三四十米我下意识的停下了,仍旧能感觉到那白毛旋风散发出的寒意,让我早就已经冻麻的身子完全是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脊背都有些发毛了。那种感觉非常的特别,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这条山沟前,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仿佛在颤抖!
山沟山沟?
忽然,我想到了老瞎子早就提醒过我的不要进鄂温克族聚居的大山后面的山沟!
这里难道是
我心里犯嘀咕,回头看一眼,可不,我身后就是鄂温克族聚居的大山,我追着这头白狼王竟然穿过了鄂温克族的地盘,到了他们后山的山沟前。我不知道老瞎子为什么这么嘱咐我,但是他的嘱咐在这时候冒出,让我心里确实不太踏实,再想想我站在这条山沟前的感觉,一下子我也吃不准了。
不过,想想自己在黑山岭受的憋屈,我很快就坚定了下来,我搓了搓已经冻僵的手,从自己棉大氅的口袋里摸出一张临行前带走的和母亲的合照,看着照片上女人,我的心在渐渐的回温,散去的勇气一点点重聚了起来。
这个女人,我生命的中最重要的女人,她的笑容是我看过的世间最美的笑容,但是生活和命运带给她的悲苦眼神却让我看一次心疼一次。
“妈,保佑我!我一定能在这里混出个名堂,一定能带你享尽荣华富贵,看遍这世间的灿烂和美好。”
我心里默默说了一句,然后狠狠一踢马肚子,头也不回的冲进了那条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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