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刘小夏回了趟老家。他爷爷去世的早,奶奶还在世。自己家和大伯家,轮流住一个月。
奶奶生了三个儿子,小叔二十多岁就去世了。刘小夏的大伯,人品不好。他小时候,父亲和大伯合伙做生意,父亲负责进货,大伯负责销售和管账。后来生意赔了钱,因为欠条都是父亲对外写的,债主自然只找父亲。
大伯呢?釜底抽薪,一推六二五。有一年,家里都断粮了。大伯家吃香的喝辣的,父亲硬着头皮去借钱,大伯一毛钱不借。后来,没有办法。父母卖了老家的宅子,走投无路来了县城,卖包子、卖下水,挣扎着生存。
人得敬畏因果,相信报应。大伯吃喝嫖赌抽,四五年,钱就花光了。轮到他家吃不上饭了。大伯没脸没皮,多次找刘父要钱。不给钱,就不走。两兄弟的关系可想而知。
奶奶夹在中间,也真是难为她了。
自己读高二时,有一次大伯家又缺钱了。大堂姐和二堂姐来家里要钱,张口就是三千,得交学费。刘母肯定不愿意,但对方不走,抱着奶奶哭,刘父被逼的没办法,给了一千。一千都是借的。
后来,大概也是13年前后,二堂姐突然暴富,买了二十多万的车,还生了个孩子,但没有结婚。那两年,刘母时常唠叨,笑贫不笑娼。所以,有些事,没法说。
大概是16年前后,大伯查出来恶性肿瘤,食道癌,晚期。半年多就走了。刘小夏坚决不回来,刘父和弟弟回老家,送了一程。所以呀,做人,得善良!善报你未必能看见,恶报,你一定会看见。
大伯家,穷的叮当响。过年,大门都开着,院子里正好没人,刘小夏直接来到了奶奶住的屋里,泥土地面,很清冷。
“奶奶。”刘小夏笑着叫了句奶奶,眼角有些湿润。
上一世,大三下学期,奶奶摔了一跤,盆骨骨折。大伯带奶奶去了县城,没去医院,而是送到了父母家里。父母带着奶奶去医院看,问题比想象的严重。家里也没钱,选择了保守治疗。
奶奶便算是瘫痪了,大伯自然不会赡养。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奶奶就开始犯迷糊,想回老家,想死在老宅子里。
刘父给大伯打电话,大伯只说了一句,“她不能死在我家里。”
这些事,刘小夏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奶奶又躺了一个月,就过世了。可以想象,父母得为了生活奔波,对奶奶的照顾,肯定谈不上精细。
“小夏,俺孩子。”奶奶激动的站起来,欣喜的看着刘小夏。
刘小夏把礼物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道:“买了您最喜欢吃的蜜石和长寿糕。”
奶奶合不拢嘴,“白搭了,牙都掉了,咬不动了。”
奶奶的身子骨,一直很硬朗,要不是摔了那一跤,多活十年没问题。
“奶奶,等我有本事了,就接你去北都,我照顾你。”
“俺小夏真好啊!你上学都挺好的吧?”奶奶很高兴。
“很好,奶奶,我一边读书,一边兼职打工,攒了点钱,这三百,你拿着,你自己花,别给其他人。”刘小夏拿出三百块零钱,塞给奶奶。
奶奶哭了,“俺小夏,俺小夏真好啊!”
刘小夏心里有些堵得慌,看历史小说,在古代,游牧民族的老人,干不动的时候,就离开家,死在外面。其实,农村的老人,晚年的生活,大都不幸福。寄人篱下,看子女的脸色,卑微的活着。
都是为了活着。
“奶奶,你好好活着,我将来给你养老,带你享福。”刘小夏笑着说道。
“好,好,我活着,我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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