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九,刘小夏回到了齐州。
他的家,在县级市丘山的一片城中村里。胡同里的路,还是土路。两侧的房屋,反应着贫富差距。有钱的,贴着瓷砖。没钱的,水泥墙面。再没钱的,裸露着砖缝,龇牙咧嘴的。
刘小夏的家,是水泥墙面,大门口贴着瓷砖。外面看不出来贫穷。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屏风墙,贴着一幅桂林山水甲天下。也是家里唯一的亮色。
走出门洞,是庭院,三十多平米,水泥地面。两间北屋,东西屋各一间,一间南屋,这是房屋布局。墙面,是水泥墙面。破旧的,是门窗和屋里面。
屋里,正冲着门的,是一张四方的红色木桌,左右各一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字画。木桌东侧,是一个老式的电视机柜,西侧,是两组衣橱,衣橱呈_l型,后面隔出来的空间,摆放着一张单人床。
屋子里,占地面积最大的,是一张床。摆放在窗户下面。床尾左侧,是一张低矮的圆桌,旁边放着三个马扎。
简陋、陈旧。这便是自己长大的地方。
触景生情,刘小夏的情绪有些起伏。十年后,这片城中村会拆迁。
这件事发生后,父母没和刘小夏说,说了也没用。他无权无势,打架又打不过地痞流氓。2014年初,刘父还被揍了一次。报J都没人管。所有人都清楚原因,所有人都选择无视。
这种事,非亲身经历者,体会不到当事人的痛苦、无助和绝望。
刘父被揍后,大约又过了两个月,刘父受不了了。他和母亲带着农药,刘父拿着一把刀,来到了JD办。
“你们再欺负我,我就喝农药。我不能白死,我死之前,会找几个人陪着我。我杀你们,大费劲了。你们的孩子,我杀一两个,能杀的了。”
刘父红着眼,和JD办的负责人放了狠话。说来也奇怪,自从这天起,地痞流氓再也没出现过。也没有人半夜往家里扔石头,砸玻璃了。
南墙没了,父母请人垒了一堵墙,撒风漏气的。家不像家,一直拖了五年,才拆迁。1:1拆迁,有房产证。说好的两年交房,拖了三年。这也就罢了,交房时,强制要求购买车库,十五万一个。
不买?可以,不给你房子!
也就是当时自己手里有钱了,否则,又是一场麻烦事。所以,刘小夏对丘山,没有感情。上一世没有,这一世,更不会有。丘山的很多记忆,都是他想抹去的。
“大年二十九才回来,你可真是野了,挣了几个钱啊?”刘母不会说话,语气虽然是埋怨,但看刘小夏的眼神,透着欢喜。
看到年轻了许多的母亲,刘小夏眼角有些湿润。母亲的一生,是可怜的。她有着农村妇女的朴素,也有着农村妇女的尖酸、小气。
刘小夏从包里取出四沓红彤彤的百元大钞,笑着说道:“我运气好,挣了四万。”
刘母眼睛一下子直了,家里的存钱,从来没超过三千。
“怎么挣了这么多?”
“运气好,有一个网吧老板去配电脑,被我给遇到了。他自己就买了三百台,我挣了两万多。”刘小夏编瞎话。
刘父挠了挠头,“还是大城市挣钱容易,小夏,你好好努力,争取考上北都的GW员。回老家,SZ都得巴结你。”
刘小夏没接茬,“妈,我初三就得回去,年后配电脑的也多,我努努力,或许还能挣个一两万。”
刘母有些不舍,“初三走,太早了。”
“挣钱最重要,平时得上课,也没办法兼职。”
“去呗,去呗,你能挣钱,俺高兴。”刘父高兴的说道。
刘小夏不打算给父母很多钱,他计划,在半年内,让父母开一家小超市。平平淡淡的,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
钱,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父母这一生,一直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内心有情感黑洞。他不想因为钱,再生波折。刘父再不好,母亲离不开他,自己也不可能真不管,安安稳稳的养老,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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