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财富，对新世纪，对蒸汽游轮，对这个世界的一切的倦怠。”朱丽叶想了想，“他甚至都没有讨好我。我不管他之间接受过怎样的教育，但程仪十多岁就当流浪儿了。在底层挣扎了多年，再见到我这样漂亮和蔼的贵族千金，正常人不会想到开价，而是应该愿意把世界都献给我才对。“

只有真正见过大世面的人才能拥有这种懒洋洋的倦怠。

《红与黑》中真正的贵族柯拉索夫亲王就教导木匠出身的土包子暴发户于莲，你不要老表现出一副愤怒的神情，愤怒说明你讨好别人失败了。你应该表现出倦怠，倦怠表明别人讨好你失败了。

亲王反而对于莲天生长了一副天生冷漠的五官而羡慕不已，觉得够酷够拽。

这种淡淡的贵气往往只有长在金子堆里的人才能拥有的，是一种脱离劳苦大众的欠揍神情。仿佛我对这个世界已经了解的够多了，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值得惊讶了，不如去死一死的感觉。

同样的倦怠感在东方的文学作品中也有所体现。

远古码农文学家王小波就对《红楼梦》里那种吐血了也要仆人架着去看梅花的精神感到费解，认为这种富贵病不打一顿是治不了的。

“我想看看他到底藏了什么东西。”朱丽叶伸了一个懒腰。“就这样吧。最后问一句，我们的底仓中的货还好吧？”

“一切都好，水手们把它锁在了货仓里。”

“光用船上的水手不行，我们要用我们自己的人。”

“明白，我会派护卫二十四小时轮班看守执勤。”管家鞠躬后，走出了朱丽叶的房间。

朱丽叶也捏熄了身边的火光。

第二天清晨，

“啊、义、呜、哎、欧……”

结结巴巴的日语音节从程仪的嘴中艰难的蹦出。

“安藤弘文，你的日语发音听上去就像是公鸭子在唱歌。”朱丽叶一边吃着盘子里的蛋卷，一边打趣嘲讽。

从今天早上开始，在东亚生活过一段时间的管家已经负责起了对于程仪的突击培训。

突击培训包括了日常礼仪和语言培训两个部分。

不期望下船后立刻把程仪收拾的像一个华族，至少让他看起来穿帮的不会太过离谱。

“我不信你刚学一天日语，就能说的比我更好。”程仪愤愤不平的回答。

“需要混进日本混血种中的人也不是我，所以我不需要学会说日语。”朱丽叶把叉子放在盘子边。“而且你需要学的也不仅仅是日语。你现在还需要接受格斗训练。这是混血种的基本功。”

“格斗训练，我觉得我现在学武术是不是晚了点。”

程仪脑海里开始放起了霍元甲电影的片头曲。

和少年般的李连杰在黄河边练童子功的画面。

成为大侠的基本要素就是从小下苦工，除非他自己练的是吸星大法这类的歪门邪道。

“你至少是个混血种，身体基础素质是不差的，而且你不需要从拳脚功夫学起，你只需要有基本的自卫能力即可。”

“一个三流的剑术初学者能够轻易的击败一个拳法名家，冷兵器要比徒手格斗容易上手的多。意大利日本人一般都在城里那几个日式会所和使馆里聚集，那里武士之风很浓，你需要会两手。”

“我要去学日本刀？”

程仪看着站起身的朱丽叶。

“很遗憾，我不会日本刀，不过我们可以从德式军刀学起，至少比你瞎挥挥强。”

朱丽叶取下墙上悬挂着的两柄骑兵刀，丢给了程仪一柄。

“管家的手，可以吗？”

程仪看着管家缠着绷带的左手。

“我只负责教你礼仪和语言的部分，格斗训练由小姐来教。”

“你……你来教我？”程仪眉头紧皱。

“不要小姐，她才是这个船上最熟悉格斗的冷兵器大师。”管家认真的说，“这一点，我是比不上的。”

“真的吗？”

程仪的眼神中还有些许怀疑。

“大师不敢当，教你足够了，拔出你的刀来。”朱丽叶轻笑。

程仪从刀鞘中拔出了这柄德式军刀。

刀刃上被裹了一层布条挡住锋刃，刀尖也被磨平了，看起来临时为了格斗训练做了一定的改造。

朱丽叶走到房间的空挡处，她的舱室是格林尼治号上最大的船舱，有足够的空间用来对练。

“我怕伤到你。没有护具吗？这也太蠢了。”

程仪拿着刀，有些拘谨。

不要以为被布条包裹住的刀没有杀伤了，早期的决斗花剑上面也做了一定的保护措施，照样捅一个，死一个。

后世的武士表演也有很多看起来非常刺激惊险的项目，比如说一个人用裸露的枪头刺对方的脑袋，另外一个人躲。

就算枪头都已经抖出虚影了，被刺的那个人照样能轻盈的躲避。

然而，这其实并不算是武术对抗，更像是杂技表演。

两个人从小都已经下了十足的功夫，尤其是刺枪的那一方，每一枪的节奏分秒不差，都是无数次训练留下的默契，才敢这么真刀真枪的来。

要是让程仪这种没有任何功底的人瞎刺，保证三枪，对面就被刺死了。

“我有足够的把握不会伤到你。至于你，用言灵都随便。”

朱丽叶的言下之意很简单，我不会伤到你，而你根本没有本事伤到我，所以自然就没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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