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敬巡当然知道长风先生之作万金难求,也不屑于做趋炎附势之事,可见此书之重要,况且其乃治国之良方,无价之宝矣,感叹道:“古人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与先生今夜交谈已受益良多,不曾想竟有如此厚福,更胜读过百年之书。”杜敬巡激动之意溢于言表,竟也改为普通称呼“此书先生为何并未著名?”
“一时想不到合适的名字,是草民大意了。”
“可否借先生笔墨一用?”杜敬巡目光落在案整齐摆放的笔墨。
“荣幸之至。”
杜敬巡笔尖站墨,略一思索,抬笔写下三字“治世集”,龙飞凤舞,力透纸背,“先生看此三字可好?”
“甚好。”
天色将明之际,内室的二人一夜未眠却依然精神抖擞,但他们的谈话注定自此之后再无第三人知晓。
“先生,天亮了。”杜敬巡察觉窗外透进朦胧的光,“我已多年未曾如此放松过,日日紧绷着,我很是羡慕先生的肆意生活,远在江湖心怀天地。”
穆长风笑着摇摇头:“陛下肩负天下大任,草民不及万分,草民神思有限,不敢谈心怀天地,只是挂记着自己而已。”
聪明之人总是在言语之间你来我去,彼此猜测,杜敬巡早知流云山庄势力之广,却不知其根基有多深,穆长风明白其心思,不禁心暗笑:心有所猜忌是历代帝王通病,无人避免。
“与先生畅谈一夜,我知道先生碍于我的身份有所拘束,我特许先生可以以臣称之,我愿与先生结为挚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杜敬巡此刻竟以拱手之理相待。
穆长风明白此前已拒绝过一次,此时再拒绝反倒不好,况且天子之友此等殊荣已是陛下赐下的极大的厚待。
穆长风也拱手回礼:“臣谢主隆恩。”
景元帝将随身携带的小匣递给穆长风,“先生不愿与我透露储君人选,可我心已有所选,将此交给先生,若我百年以后此子可当重任,还请先生辅佐一二,若是个不成器的做了伤民害命之事,先生带我密信诛之,再立明主。”
穆长风闻言一震,此事事关重大,绝不是戏言,将要说话却被景元帝打断:“这乃是我托付先生唯一之事,还请先生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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