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徐阶愣住的时候,高拱再次出列行礼道。
“臣认为陛下说的没错,走私一事我也有所耳闻,那些世家就是吸附在大明身的蚂蟥,臣愿为陛下查抄世家,助陛下顺利开办市舶司。”
朱载坤脸现出微笑,高拱这人还真是有意思。
堂堂吏部天官,居然像个毫无城府的新人,前些天还怼了自己,这会儿又成了自己的鼎力支持者,真不知道该说高拱天真还是实诚。
不过如此看来,高拱是坚定支持自己开海禁的人,那么自己看中的未来首辅是什么态度呢。
朱载坤将目光转向张居正,此时张居正的视线正落到高拱背。
那目光里充满了艳羡和向往之意,若不是自己知道张居正是个直男,都会以为他和高拱有些难以言明的特殊关系。
看来张居正对于开放海禁一事也是同意的,只是碍于他老师徐阶的关系,才没有像高拱一样站出来。
不过这人乃是大明兴盛为数不多的机会,自己当然不会让他的光芒被徐阶掩盖。
眼看着高拱步步紧逼,徐阶心中开始焦急起来。
抬头看了眼高高在的朱载坤,又看了眼一旁情绪激动的高拱,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对后面之人打出了一个手势。
张居正站在徐阶斜后方,同样也看到了那个手势,眉头皱起,心中同样叹了口气。
徐阶身后的左都御史看到信号,立刻对身旁之人使了个眼色。
左都御史乃是言官之首,方才徐阶的那个手势,就是发动言官反驳朱载坤的提议。
徐阶之所以会叹气,是因为言官都是一群疯狗,徐阶作为指使者自然知道他们的伤害。
不过在使用这些疯狗撕咬完敌人后,他也会付出一些代价。
而且久而久之疯狗便见惯了血腥,而后就会变得愈发狂躁不受他的控制,因此徐阶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动用言官。
张居正则是对他老师这手放狗咬人的伎俩颇为不齿,尤其是有了徐阶做靠山之后,言官愈发的狂妄起来。
早已跃跃欲试的言官,得了徐阶的暗示后纷纷出言反驳。
“陛下,海禁乃是祖制,您才登基第一天就公然违反祖制,是否有些不妥。”
“是极,陛下对于大明和百姓的爱心臣自是理解,但也不可如此不顾后果。
而且商人逐利,陛下怎知开放海禁后,那些商人不会食利而肥,枉顾大明税法。”
“陛下,臣也同意御史李征的说法,如今大明有太多可以赚取赋税的地方,为何一定要开海禁。”
“陛下如今倭寇横行,沿海地区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开放海禁岂不是放贼入户,您考虑过几百万东南百姓么。”
“陛下,臣绝不支持开海禁,若陛下一意孤行,臣便撞死在奉天殿中。”
“臣也愿以死明志。”
“若能换回陛下迷途知返,臣也愿意献出性命。”
……
御史的言辞如一把把飞刀,刀刀射向朱载坤。
见火候差不多了,徐阶大步踏出队列,转身看向一众言官。
言官原本还在“劝说”朱载坤不要一意孤行,见徐阶出列纷纷闭嘴。
“诸位,且先不要激动。
陛下也没说一定要开海禁,如今只是在征求我们的想法,相信诸位所言都已经被陛下听见,陛下一定会谨慎决定。”
朱载坤点了点头:“自然要慎重决定,开放海禁乃是国之大事,怎可儿戏,怎可戏言。
而且朕已经决定开放海禁,又怎会随意更改。”
徐阶眉头皱成了一个深邃的‘川’字,对于朱载坤如此执着于开放海禁,徐阶实在有些看不懂。
朱载坤当然知道徐阶不理解,开放海禁一能提升大明的影响力,二能吸收西方的科学技术,让大明可以快速发展。
这两条都是国运增长的主要方式,这也是朱载坤能想到增加国运的方式,怎么会让徐阶破坏。
“徐阁老,你们还没听朕的解说,就断定大明开海有害,是不是过于武断了。”
徐阶对此正想不明白,于是便示意言官暂时休战。
“陛下想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还请陛下赐教。”
朱载坤目光扫视全场,在每一个人的脸扫过,而后正色道。
“我大明关闭海防两百年,在这两百年里,西方世界找到了和我们不一样的前进方向,在大明往西,极西之处,有一个弗朗机国,他们的鹰炮虽然还不成熟,但也远超我大明的火器。”
“假以时日,他们创造出来更加厉害的火器,大炮,我们该怎么办?”
“西方利用以那些学科,切实可行的提高了生产力,一人便可以控制十几台织机。”
“我们如此夜郎自大下去,迟早有一天,西方的那些人,弗朗机人,会把大炮架在我大明边境,到了那个时候,就为时已晚。”
“如此,你们还觉得不应该开放海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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