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柳萧夜谈灵帝突病危(1 / 2)风抵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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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宫门次第关上,萧锦棠回眸一瞥。只见太子寝宫内纱幔翩飞,隐约可见女子跪俯的背影,如一只蛰伏的豹。

汪庭先行而出,见萧锦棠还在回头看着寝宫内。心想成是这九皇子心里不大高兴,到手的美人就这么飞了,换谁心里都不大舒服。

今夜本应是他同美人花前月下芙蓉帐暖,可惜太子殿下有意,九皇子无奈只得拱手让美人。

“九殿下,夜深了。”汪庭一面低声上前提醒一面示意其余宫人赶紧关门挡了萧锦棠视线。若是一会寝殿内闹腾起来被外人下人们看见了可是要剜眼的。

萧锦棠闻言一愣,方知刚才自己是失了神。他回头笑了笑,却是有些心不在焉:“多谢公公提醒了。”

汪庭总觉着萧锦棠有些不大对劲。萧锦棠幼时便一直依附东宫而存,他也算是看着萧锦棠长大的。这位九皇子待人谦卑,从不敢忤逆东宫这边半分,事事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从不见他在人外恍惚失神过。

但又见萧锦棠脸色不是很好。汪庭也摸不准萧锦棠在想些什么。不就是让了一个美人么?这些年东宫对萧锦棠给个甜枣的事还做的少了?可就算萧锦棠心有不满,但他能说,敢说么?

他在这深宫本就是无根浮萍。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更何况太子允许他活下去便是最大的恩赐,萧锦棠还想作何要求?

思至此处,汪庭脸色也沉了几分。觉得这九皇子忘了今日棠棣阁内的一番敲打,看了美人起了贪念。太子没叫萧锦棠走,但他又怕留着萧锦棠在东宫多生事端,便自作主张道:“今夜雪大,不若老奴遣人送殿下回宫罢。”

萧锦棠正想着怎么寻个由头离开,汪庭这下正好给自己造了个台阶下。

更何况自己根本不想呆在这个是非之地。耶律洛央已决意孤身动手,自己留得越久危险越大。

“不妨事。公公跟着皇兄做事想必事务繁杂。本宫自行即可,不劳公公费心了。”萧锦棠笑了笑,语气平润,已是再恢复那副谦卑谨慎的样儿。

汪庭身侧的随侍太监听得萧锦棠如此回答,忙给萧锦棠递上防风的宫灯,汪庭叫人给萧锦棠拿了伞又吩咐下人明日将太子赏赐之物送去棠棣阁好抚慰萧锦棠今夜之失。

萧锦棠含笑谢过,撑着伞自个儿往侧门走了。

见萧锦棠一走,汪庭心想总算是送走了这个烦事精。他摸了摸自己青红交错的脸,暗啐了一口。

萧锦棠就是扎在东宫的一根肉中细刺,平日里不疼不痒,但就是没由来烦的慌。他一直很好奇为何太子不干脆杀了萧锦棠省的夜长梦多,可太子殿下像是沉迷于这种猫抓老鼠一般的游戏。

一旦出了事,到头来还是他们做下人的倒霉。

晚雪簌簌,远处隐约传来宫婢的吵闹调笑。东宫一派忙碌繁荣景象,隐约听见是什么今日太子妃回府省亲排场甚大,想来不多时快回来了。但此时萧锦棠却无心顾暇其他,心中焦虑。

他本计划的是自己盗来花生交予耶律洛央侍寝时行刺,纵使查出花生来源他也有近一天的时间将锦月斜红送出宫去。可如今计划有变,时间已然不够,要紧的是自己下一步将之若何?耶律洛央即将动手,无论成与不成,自己已是无法回头。

如果刺杀失败,耶律洛央身死验尸必会验出花生粉。她从哪弄来的花生,她跟谁接触过,自己迟早会被查到若是刺杀成功,萧锦辉死因为何,他也逃不了干系。

自己是注定逃不掉的。只能赌耶律洛央能成功杀掉萧锦辉。太子遇刺,宫中必然大乱。借机便能将萧锦月和斜红送出宫去。

不能让锦月给自己陪葬。

萧锦棠暗自思衬着如何安排萧锦月出宫。他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然不多。他必须趁着还没查到自己头上时送走萧锦月和斜红。

足下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东宫后有一小片松树林,是先帝为自己长子萧厉松亲手植下的松园,寓意太子为人应如松柏一般正直坚强。几十年过去,松园的树苗早已郁郁葱葱。此时在幽暗的光影下,参差彼伏的树影像是恶鬼的獠牙。萧锦棠看的浑身不适,几步绕开后欲推开那低矮的侧门。

“九殿下走这么急作甚?也不怕行多夜路滑了脚?”

来人无声无息。萧锦棠根本没听见任何脚步声。他猛然回头,见一身形瘦削的蒙面黑衣人抱着一把乌鞘刀,他戴着黑纱斗笠正站在自己身后树丛的阴影下看着自己。

寒风拂过,斗笠上的黑纱浮动。像是一缕淡色青烟。而来人像是一个影子一般溶入了一片寂寂夜色。若不是他故意站到光亮处来,萧锦棠根本不可能发现他。

萧锦棠停下脚步,一语道破来人身份:“执令使大人真是好功夫,本宫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只是不知,大人这轻功是真的踏雪无痕来去无声。还是在此守株待兔?”

此人正是随侍萧锦辉的暗卫首领。那暗卫见萧锦棠识破了自己身份也没说话。只是转了转眼珠,将萧锦棠上下打量一番,忽的嘻嘻一笑,仿佛在萧锦辉跟前的沉肃冷厉都是萧锦棠的幻觉一般。

“九殿下真是自谦了,您哪里是兔子呀。”

萧锦棠愣了愣。方才暗卫声音还低沉磁性,可这一开口却稚嫩清朗,根本不像是个成年男子,反倒像是个顽劣少年。他忽的想起斜红曾说过的宫外市井小混混,油腔滑调没半分正经。

暗卫一面说着一面看着萧锦棠的表情,又翘了个兰花指点向萧锦棠,蒙着面罩的脸一埋,隔着面纱面罩都能看到那十足的娇羞样:

他似瞟了萧锦棠一眼,目光含羞带怯。捏着自己那把有些软糯的嗓子,神态又娇又喜,语气里透着掩不住的兴奋:“依着下官看呐,您就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语调可称百转千回,萧锦棠被激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想这暗卫怕不是个断袖吧?先不说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的很,且自己总觉得这人是在给自己飞媚眼。

明明他看不见黑纱后那人的面孔,可依旧能感受到暗卫看他时的灼热目光。

萧锦棠自觉自己全身上下寒毛乍起。暗卫笑嘻嘻的堵了他身后的路令自己进退两难。他也不知对方来意为何,只得先试探几分再做打算。

“大人为何不随侍皇兄左右,反倒有雅兴在这小树林子里吹风?”

暗卫双手抱胸抖了抖。刚刚还是嬉皮笑脸的市井娘娘腔眨眼变成深闺怨妇,半泣半诉我见犹怜。

“刚刚的话九殿下也听清了,他要同美人一度,下官怎敢叨扰?”

他说着说着还带了丝啜泣,掐着一把软嗓子活像是被小混蛋们欺负了的小姑娘一般,呜呜咽咽好不悲伤:“天可怜见的。下官忠心为主,可也没多久好活了。”

这人浑然忘我自导自演看的萧锦棠一阵发毛。暗卫倒像是没注意到萧锦棠诡异的神色,翘着兰花指挽着斗笠上的面纱做手帕往眼角上抹。

“真是狠心,他还说要打断下官的手脚丢去乱葬岗喂狗”

暗卫抽泣几声,放下面纱又是一笑。看着萧锦棠的眼神似嗔非嗔:“殿下有所不知呀,这下人要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可是要剜眼的。”

萧锦棠摸不清这暗卫来意若何。见暗卫还有心思调笑,便知萧锦辉那句威胁对他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一句话。

“执令使被派来太子身边多长时间本宫自是不知,但这活nn执令使肯定看了不少。”

“只是深夜私见本宫,执令使是所为何事?”

“呀,套不出话便开门见山。伶牙俐齿又熟知人心,怪不得能从太子手下活这么长时间。”暗卫故作讶然,转眼间变收了那副阴阳怪气的作态。

“难怪太子一直注意着你。”

他自树侧阴影走了出来,整个人都暴露在光亮之中。

此时萧锦棠却暗暗心惊,下意识的瞟了身侧两眼。心道难不成萧锦辉早发现了端倪。此时叫暗卫来做了自己?

若要下手,萧锦辉大可刚才鸿门宴就动手。是毒死自己还是当面斩杀都行。为何非要现在派人来?

萧锦棠略略后退半步。心中思绪翻转

刚刚萧锦辉因暗卫打扰才暴怒将之赶出寝宫,而这点却不像是萧锦辉同自己演戏。

萧锦辉根本没有必要和自己演戏,若是疑虑自己,大可杀了自己。反正自己的生死对于萧锦辉,对于大周朝廷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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