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婢紧握着手中的石头,连连点头,脸上涕泪纵横,急切地说道:“求你救救我,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换过大公子的药……”
沈南玉当机立断:“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踩着我爬上去,那棵树看到了吗,你从这矮墙上爬到树上,再扑到高墙上,就可以翻过去了……,我刚看过了,外面是条暗河,你顺着暗河向下,便能找到去渭州的路……”
女婢感激涕零便要跪下。
沈南玉一把拉住她,将自己怀中的窝头塞给她,握着她的手道:“你若出去了,如果可以帮我去罪人所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沈北安的人,他是我亲弟弟。”
女婢连连点头。
沈南玉俯下身去,让女婢踩着她的肩膀爬上高墙,听到她扑到树上时发出的“嘭”的一声。
这时巡卫的脚步已紧随而来,眼看着马上就要到路口了。
有这千钧一发之际,沈南玉三步并作两步,蹿出了院落,躺在青石路板上。
她刚落下身子,便听到巡卫低声呵斥:“谁?!”
沈南玉道:“不小心摔了一跤。”
阿赤那从队伍中走出:“怎么是你?你在这做什么?”
沈南玉道:“白天没有吃饱,饿坏了,这不想去后厨看看有没有东西吃。”
阿赤那翻了个白眼:“你这么小的个子,怎么能吃那么多?亏得二公子还担心一下拿一篓子馒头,会不会撑死你们!”
这下轮到沈南玉惊讶了,原来费度手里那一筐子食物,竟然是从晏二公子那来的。
她期期艾艾地说道:“饿惨了……”
阿赤那不屑地说:“哼,真是不中用,半夜三更的,赶紧滚回去吧,王府里不准四处乱窜。”
沈南玉连忙答是,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跑回义庄的院落。
路过费度的屋子时,就着微弱的月光,她从那破败的门里往内瞄了一眼,不由大吃一惊。
屋内桌椅横飞,费度正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半趴在床沿边,嘴角溢出了一缕黑色的血迹,不知死活。
沈南玉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尚有微热的气息,她连忙跑出屋外去追阿赤那。
但屋外那队巡卫已不知拐向了哪处。
沈南玉知道府内不可高声喧哗,并顺着之前的记忆向前追去。
她跑到角门处正要说明来意。
不料那面色粗黑的值差更房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衣着简陋,不由分说便一巴掌将她掀翻在地:“哪来的小子,在这瞎跑乱撞?”
沈南玉急道:“我是义庄的奴隶,我们那屋的费伯突然吐了黑血,麻烦您叫一下今日巡防护卫的阿赤那。”
夜深露重,更房压根不愿意为这等小事去惹府上大人不痛快,便不耐烦地斥道:“这府里园子多,谁知道阿赤那大人现在巡逻到哪里去了,你一个低等贱奴,也敢为这种小事去叨扰大人?”
沈南玉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看到镇西王一向爱民如子的份上……”
更房蛮横至极,不待她说完,便是狠狠一脚踹来,正中她心口:“聒臊,你们是个什么牌面上的东西,也敢张口闭口搬出王爷来,你们这些个低等贱奴,就是街边的野猫野狗,王府能给口饭吃,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快不快滚!”
这一脚力道太大,沈南玉病体末愈,一时之间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眼前发白,半天没爬起来。
她恳求道:“不见阿赤那,唤个府医去看看也行啊……”
更房鄙夷地扫了她一眼,蛮横地拦在前面,呵斥她滚开,嘴里骂道:“是个什么东西,死了的话就直接扔到暗河里喂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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