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茵这才想起之前正因为萧思君抱着自己而生气,脸微微一红,扭头看向旁侧道:“罢了,就当萧思君欠本宫个人情好了。”
萧思君听了长舒一口气:“多谢池宫主大度。”
池墨茵快步走回椅子处坐下,收好细剑低着头问道:“我知道那淫贼是萧思君了,但这位兄台又是何方高人?”
二人知道池墨茵的情绪已经缓和下来了,于是也各自回到原位坐下。
陈宁对低着头的池墨茵拱手道:“刚刚对池宫主多有冒犯,还望见谅。在下姓陈,单名一个宁字。”
池墨茵听了他的自我介绍,猛然抬起头来,紧盯着陈宁问道:“你就是人称‘双魁驸马’的陈宁?”
陈宁点点头,笑道:“正是区区在下。”
池墨茵仍旧盯住陈宁,还将身子往前挪了挪,道:“我爹曾说当朝若有人能算得上真正的大英雄,那定然不是我们这些跑江湖的。真正的英雄,应该是那些内可定国安邦,外能开疆拓土之人。当今世上能称得上英雄的人,唯已经仙逝的豫王殿下,与他唯一的弟子陈宁二人罢了。”
陈宁笑道:“没想到在下这等不才晚辈,竟能得到名震天下的池大侠如此高的评价,实在受宠若惊。”
池墨茵忽而皱起眉头:“既然你是个定国安邦的英雄,为何要阻止我杀那祸国殃民的小人?”
陈宁一愣,道:“池宫主这可冤枉我了,把你掳来的淫贼是他萧思君,又不是陈某人。”
萧思君猛然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说正事!”
他跟陈宁相识也有段时间了,也渐渐摸透了他的脾气,在他玩心大起之时是断然不能顺着他的意思走的,否则话题说不定就被他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陈宁叹一口气,好像在遗憾自己的小九九没能得逞,然后有气无力道:“池宫主也看见那老东西的暗器功夫了,那也不过他六七成的功力。平心而论,若是生死相搏,池宫主有把握全身而退吗?”
池墨茵当然也见识到了那老太监的能耐,但她依旧觉得不甘心:“你二人若不带走我,而是与我一同杀他,凭你们的功力必能成功才是。”
陈宁道:“这话是不错,但是我身居太尉之职本就不便插手,再说我还被皇上禁足着,怎能在这时候再惹事端?再说他萧思君,前些日子他刚与郡主进京面圣,此时便杀了皇上身边的人,莫说是他,真武门当如何自处?”
池墨茵道:“无人告密,皇上又如何知晓?”
陈宁叹道:“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若想让此事无人知晓,唯有杀了当时酒楼里所有的人。想来池宫主也不会乐见这样的情景吧。”
池墨茵听了也不禁叹起气来,若为杀个恶人而连累百十个无辜,这行为又如何称得上是正义?
萧思君这时候却忽而想到了陈宁当时说的话,于是问道:“说起来,陈兄你曾说刘知府不是被那老太监害死的?”
见陈宁点了点头,池墨茵又来了精神,她脸上堆满疑惑地询问陈宁。
陈宁解释道:“这位刘知府曾在大荒之年开仓赈灾,却因情势紧急并未上报朝廷。皇上因而怀恨在心,早有了杀他的意思,只是皇上也知道他这行为极得民心,若是随便杀了难免落得个残害忠良的恶名,因而属意郭埙,让他私下行玺颁旨,杀了刘士光。如此一来,这事情就成了宦官乱政,而非皇上暴虐了。”
萧思君听了目瞪口呆,他只觉得这皇上的心思缜密而阴险到令人恐怖的境地。然而池墨茵想了想,问道:“可如此一来,皇上不也得落得个宠信宦官的昏君之名吗?”
陈宁哈哈笑了两声:“咱们皇上多英明,岂能真让这太监把持了朝政?至于这昏君的污名,只需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下旨杀了郭埙就好,倒时他就是个韬光养晦,铲奸除恶的千古明君。只是可怜了这个郭埙,全然不知自己已然命不久矣了。”
听了陈宁的说明,二人终于也相信这背后的黑手就是当今的皇上,池墨茵悠悠叹出口气来,也不知道是感叹自己针对错了对象,还是遗憾自己刺杀无望了。
陈宁说了这许多话之后,先是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然后才问池墨茵道:“说起来凌霄宫远在北方,与大同算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地方了,池宫主怎么想到帮刘知府报仇了?”
池墨茵斜倚在桌子上道:“本宫与这位刘知府本来也没见过面,只是他与家父本是旧识,自小关系便很好,即便后来他任了大同府知府,与家父依然常有书信往来,因而他遇害时家父也是十分悲痛。这一次本宫原本只是来赴白马寺集会,却从一些江湖义士那听说这个郭埙也来了,彼此一拍即合,便准备埋伏刺杀他。”
陈宁接话道:“只是没想到他武艺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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