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哼从她头上传来,沈辞疾尴尬轻咳:“抱歉。”
“无事。”
鹤庆澜话音刚落,前面突然急转下坡,马匹又是一个腾跃,这次是鹤庆澜没稳住重心,向前一倾便撞上了沈辞疾单薄的脊背。
突然起来的碰撞让沈辞疾“嘶”的一声,鹤庆澜穿的还是轻甲,这一撞撞得她脊背都要碎了。
“鹤庆澜,你已经离开王府了,什么时候能把这身铁脱了啊。”
沈辞疾眼泪都被撞了出来,肉包铁的滋味可不好受。
“抱歉。”清冽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笑意。
泰安镇在清晨苏醒,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骑着马的男女并未引起居民的注意。
“鹤庆澜,我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合适。”
沈辞疾微红着脸坐在前面,背部与鹤庆澜之间的空隙大的能再坐下一个人。
“穿着轻甲的话会被人发现的。”
“但是也不必如此……”
鹤庆澜脱了轻甲,只穿了一身轻薄裘衣。
春夏的裘衣很薄,薄到鹤庆澜的腹肌若隐若现,甚至能隔着裘衣直接数数有几块了。
“我觉得你这一身比一声轻甲更显眼……”
“小姐忘了我们为何现在才到泰安。”
鹤庆澜言语不疾不徐,似乎并不在意路人惊奇的目光。
沈辞疾轻咳一声,这事确实赖她。
昨夜她实在过于困倦,鹤庆澜御马很稳,过了崎岖的山路便没有那么颠簸,她骑着马居然睡着了身子一歪差点跌下马。
幸好鹤庆澜眼疾手快扶住她,但他拉紧缰绳时,马匹受惊伤了脚,俩人这才耽误了进城的时间。
“你连马也准备了,怎么也不换身衣服……”沈辞疾自知理亏,便将黑锅扔到了鹤庆澜的身上。
“有感而发,当机立断。”
八个字让沈辞疾一怔,原来不是早有预谋吗?
鹤庆澜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属下来神都时便已经做了准备,只是穿衣不能提前预料。”
泰安城外的农田里,有个稻草人光溜溜的站在青涩的麦地里。
鹤庆澜披着如同碎布的外袍,紧抿着唇带着沈辞疾混进清晨进城做买卖的农户队伍里。
果然不是什么事都能提前预料的,比如藏在树洞里被偷走的衣物。
鹤庆澜已经取下了面具,却弄乱头发挡住了琥珀般的眸子。他屈步跟在挑着担子的农户身后,虽衣着破烂,但气质非凡,像个流落在外的富家子弟。
沈辞疾从未看清过鹤庆澜的铁甲下的身影,即使是方才他脱了轻甲坐在她的身后,她也因为害羞而不敢多看一眼。
此时鹤庆澜穿着粗布破衣走在她前面,八尺高的身材脊背直挺,后背看似单薄实则衣下肌肉强健。
他平日里穿着轻甲,背影总显得孤寂冷漠,此时脱下又觉得他身材板正坚韧十分。
沈辞疾的西琅装束已经脱去,身上穿的还是昨夜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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