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疾心里莫名的愉悦,看见熟悉的人感觉很是奇妙,就算与此人有过芥蒂。
廊下放着后来陈昱又送来的琴,她走过去拨了一下琴弦。
清脆的琴声刚落,便听见熟悉的声音在一侧响起。“小姐是又要弹《莲水曳》了吗?”
沈辞疾顺着声音看去,一身玄衣轻甲的侍卫逆着光站着,长身玉立遮挡了大半刺眼的阳光,投射下来的阴翳裹住沈辞疾娇小的身姿。
“鹤大人,别来无恙。”沈辞疾微微勾起了唇角。
“你若要怪我,便罚我吧。”鹤庆澜伸出了手,手心里藏了一根从袖子蔓延出来的柳条。
“罚你做什么?哦,是那夜江津王派人来的事吧。”
沈辞疾伸出手将他摊开的手掌握了回去,柔柔笑道:“我不曾怪你,你若真是舍命相挡我还要考虑考虑我们之间的交易是否要重新考虑了呢。”
“不,小姐应责怪属下贪生怕死。”鹤庆澜执拗的又将手掌摊开,露出柳条。
“别,无脑献身可做不了我的侍卫。”沈辞疾撑着下巴歪着头看他,眸中的神色如常,“你若是死了,还怎么继续保护我呢?”
“小姐……”
鹤庆澜还要再说,沈辞疾抢先说道:“你要是真的心生愧疚,那就扣钱吧。我买你是二十金,这次就先扣三金好了。”
鹤庆澜默默收回柳条,他差点忘了这茬。
“还有一个月的利息,那我就只欠你十八金了。”沈辞疾弯弯眉眼,丝毫瞧不出来哪里有什么异样。
他垂眸,勾起唇角,露出不易察觉的无奈。
“鹤侍卫,你闻过姜花的香味吗?”她忽然转了话题,令人猝不及防。
“没有。”鹤庆澜摇头,他看见沈辞疾闭上眼眸,迎风仰着脸,夏夜的微风裹着淡淡的花香拂面而来,吹拂着她柔细的鬓发,分外温柔动人。
“每年的这个时候,乌冬城到处都会弥漫着姜花的香味,甚至只是从树下走过,你衣袖上都会沾上姜花香。”
沈辞疾在乌冬出生,虽离开了乌冬五年,可之后又回到了乌冬。
乌冬十年,将姜花味和乌冬一起刻在了骨子里去。
“每逢六月,清新淡雅的姜花香味弥漫在整个城里,香味经久不散。”
沈辞疾睁开眼,眸中流动着鹤庆澜第一次见到的柔情。
“可辉中和神都没有这样的花,更没有这样的香味。”
她失落的垂下眸子,鹤庆澜听见了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气声。
“姜花的花期只有一个月,今年我还没有闻过呢。”
这座院落不算很大,但四处仍有侍卫看守,沈辞疾有些可惜那夜发现的墙洞没派上用场。
陈昱来的没以前勤了,基本两三天才会来看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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