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想,做买卖又不是打更,做什么到晚才能去?因又是白耽误一天,他心里嘀咕,见管可风过来,闲聊中就跟他说了。
本来管可风不管这个事,萍水相逢,怪癖人何处没有!可刚巧那时风大了些,一下子将那人住的舱门吹开,咣的一声响。
他抬眼看时,刚好瞥见那人正背着门试一样衣服,听见门响,慌忙回身将门扇关好。
就那一瞥间,管可风已经看出,他试穿的就是一件飞行服。裤长及腋,裤腰硬硬的,那里套着的不是圈子是什么
管可风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爱大惊小怪。
他知道老仙儿就在城里,被围得水泄不通。这人这样鬼鬼祟祟,不敢公开露面,多半是老仙儿的徒党,想搞什么事情。如果是普通仙人,人们早已司空见惯,完全不必这样躲躲藏藏,诡秘不堪。
“他现在还在船上?”白思孟问。
“在下出来时,他还在。”
“叫人去查查!”白思孟转头对亲兵说,“干脆就你俩去吧!可风,回头来营里喝茶!”
“不了!不了!都督自去忙!”
亲兵跟管可风去后,白思孟便走回大帐,钱钧已是焦灼了两个时辰。
“不敢动问,都督们商量得如何!”钱钧毕竟是急性子,此时再也按捺不住,一见面就是一脸期盼地问。
白思孟一笑,也不瞒他,摇摇头愁闷地说:
“商量不通!叫钱将军空等了。”
钱钧等得太久,焦躁不安,已经饱受折磨,猛地又挨了这一下打击,一下子便受不了了。
“商量不通?”他的声音都变了调,越发难听,“为何商量不通?”
一时气急败坏,他竟像跟下属说话,出言便要争吵似的。
“为着有许多难题,所以商量不通。”白思孟语调平和,却坚定又大气。“桃浦那边尚未有确信,这是其一。老王爷的话只由你转达,不知真假,这是其二。有关贵军的处置,迄未言及,这是其三。
“即如最后一条:眼下大青铜已尽在我之掌握,难道仍旧由贵军把守铜坞,我官军反而离岛东去?毁弃眼下的前功,奔向未定之天,大家能放心吗?”
钱钧松了一口气道:
“原来为此!都督请听末将为都督解说。其一、王爷的话若要核实,那也不难。请令一众军马退后一里,都督自到府门前,请我王出见便可知道。
“其次、我虎贲军驻守铜坞,或是另调他处,原可商量。我方并不拘泥一地,哪怕为大军之前驱、攻打柏梁也所甘愿。
“三是桃浦那边,我方有飞鸽传讯,贵军有帆桨快船,想来确切消息明日即可到达。陈相来意如何,那时自知详细。”
“即便如此,还是不妥。”白思孟仍然大摇其头。
“然则都督意下如何?”这也不行,那也不对,钱钧不由焦灼。
白思孟将腰一叉,意气风发地说:
“我意嘛我意不是联合,而是合并。却也不是都合并,只合并王爷、将军等寥寥数人。虎贲军驳杂不纯,不堪造就,应立地解散。王爷与将军入我大营,定予妥善任用,只是王爷不能再对外称王。。
“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试想,我若起兵,也要称王,两王并列,谁听谁的?军队不能归于一统,未战先乱,还怎么东向去争天下!”
“两王联手,共抗强敌,从古到今,例子多多。”钱钧争辩道,“且不说秦汉之交,遍地烽火,仅那隋末,便有三十六寨反王,七十二路烟尘。隋帝备多力分,首尾不能兼顾,因此覆灭,史实俱在,岂非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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