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朱品声问:
“现在去打发钱钧回去?”
白思孟伸个懒腰,摸摸肚子,说:
“正消化呢,不管他。午睡一下,起来再让他走,以示咱们的慎重。”
“你这叫哪门子的慎重?”朱品声一笑,送他出去。
钱钧等得太久,自然心急如焚。然而他知道此事非同一般,人家举棋不定也属正常,所以也没叫,也没催,就只热锅上的蚂蚁似地绕室彷徨。
白思孟好好睡了一个午觉,自觉精神饱满,才回到大帐见他。
还在半道,便有手下匆匆赶来叫住他,说有人求见。
“谁求见?”白思孟边问边走,步速丝毫未缓,来人只好急急地跟在后面答复。其实他并不赶忙,这只是一种自视甚高的大人物作派。
“其人自称管可风。”手下喘吁吁地报告。
白思孟一下子刹住脚步,回过头问:
“在哪里,传他进来!”
令属下吃惊的是,他竟然就站在那里立等。
管可风远远走进来,见到他,立刻小步快走,“趋”到他跟前,就要下拜为礼。
“快免了!免了!”白思孟连忙抬手止住,“你我故人,何必这么客气!朱都督也在这里。”
管可风站起身来,笑容满面地说:
“看见都督安好,真叫人高兴!”
白思孟笑道:
“好什么好,天天穷忙,不得消停。你怎么样?买卖还行吗?”
“好!好!托各位都督的福,海路平安,做买卖的人谁不高兴!货卖的好,来往的船也多多了。”
寒暄几句,白思孟便问管可风的来意。
管可风收起笑容,带些紧张地说:
“有一事可疑,不敢不来报知都督。”
“哦,”白思孟也一下就庄重了,和蔼地说,“请讲!不必顾虑。”
原来管可风这回从葱城来,搭的又是“桃浦陈二”这只船,同行的正是“闾右霍家”,全是老熟人。不过霍家这只船上的客商有点儿怪。
这是个近三十岁的男人,说是外感受凉,见不得风,连头带脸裹着巾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人花大价钱包下了整只船,说要运货,却又没上货,一路空着过来。到了铜坞也不上岸,只要两个长随进城转了一圈又回来,说是要拜访的朋友不在。
如今到了下午,他还在那里闭门不出,只将窗户推开一条缝,不时向岸上窥看。
船家好心问他,既然到了,为何不去催催货,拖延一天就白添一天的船钱,岂不冤枉?
他却说:如今还早,朋友出去了。到晚再去,方能遇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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