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承诺,所有人都会遵守学海楼的规矩。
谁若违反,私自对学海楼下手,造成学海自毁,天下读书人,将共伐之。
落霞山下,常年驻守着一支军队,拱卫落霞山,事实上,是拱卫学海楼。
二十年来,学海楼为南离朝堂,输送了无数人才。
这也造就是学海楼在读书人心中,如若神坛。
昔年,贵为学海楼的管理人,是元后娘娘阮夕语得到朝臣拥护的一大原因。
自从十五年前,元后薨逝。
学海楼一直是裴信裴大儒代管,这自然也成就了裴大儒在南离地位斐然。
这次登学海,学子们虽然吃了药,被守门人心理暗示,忘记了学海楼。
但是作为代理人,裴信已经将学海楼迎来它的第二位管理人的消息,放了出去。
一时间,南离众书院,都人心惶惶。
新的管理人,会不会改规矩?
管理人对学海楼的左右是怎么样,除了守门人,外人都不知全貌。
只是,单纯的害怕,规矩更改,对自己不利。
二十年来,南离上下,承惠了学海楼太多。
作为国子监的监正,徐名徐监正自然也知道。
他万万没想到,他会收到第二任学海楼管理人的拜帖。
“徐刚,快去,把梁副监正请过来。”
指着等着他的门房,徐监正急吼吼道:“快,把贵客请进来。等等,回来,我,我亲自去迎。”
门房这会脸色已经变了。
回想了一下,方才对那女贵客,一直客客气气,并无僭越,还好还好,还好他平时为人就谨慎,对客人从不跋扈。
要知道,满京城,能让国子监监正徐名亲迎的,虽然不少。
但是,能让徐监正惊慌失措,手足失措的,绝对不出一手之数。
李堇没有在门房等。
她今日,是以学海楼管理人的身份来国子监的。
她作为李堇,可以随和,作为学海楼管理人,可不能太降低身段,平白叫人看轻了去。
所以,李堇让般可上前送拜帖。
今日,李堇没有带辨识度高的青叶,而是带了较少在人前出现的般百般可。
徐监正气喘呼呼到国子监大门前时,只看着门房里的般可。
“敢问姑娘是?”
般可冲徐监正点点头,没有正面回答,“可是徐监正?”
得到徐监正肯定的答复,般可几步下了台阶,从马车里扶出了自家主子。
李堇面覆面纱,徐监正看不出她的年岁。
但从李堇的穿着,徐监正大致可看出她年岁不大。
“徐监正?”
声音清淡婉转,徐监正这回确定了,这姑娘确实年纪不大。
大门前车来人往,徐监正没有多言,将李堇请入正厅。…
“姑娘请。”
李堇到的时候,梁永之已经在正厅恭候。
徐监正将李堇迎至上座,李堇也没拒绝。
见此,徐监正脸色正了正,和梁永之交换了一下眼神。
若只是新任管理人派来的属下,断不敢如此理所当然,坐他国子监正厅的上座。
那么说,这位姑娘竟是……
李堇没有故作玄虚,从袖中取出一枚五角星形状的令牌。
令牌是纯金的,巴掌大,上书夏字。
将令牌递给般百,般百小心双掌接过,送到徐监正面前。
徐监正不敢上手去摸,梁永之也上前两步,两人都伸长了脖子,细细端详。
没错,这就是学海楼管理人的令牌,昔年,这块令牌,在元后娘娘阮夕语的手中。
这星夏令已经十五年不曾出世,元后薨逝之后,守门人将它放回了学海楼六楼。
今日,它又出世了,它的主人,还是一样,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
裴信用了二十年,都上不了六楼,没想到……
学海楼,莫非,更青睐女子。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李堇没有立刻回答,她暂时还不想暴露学海楼管理人,就是季言安的妻子。
毕竟,言安还未春闱,不能出幺蛾子。
“我姓阮。”
李堇此话一出,不止徐监正和梁副监正讶异,就连般百般可都下意识看向她。
这个阮,是阮夕语的阮吗?
众所周知,元后是被夏夫人养大的,只有两个养兄。
“阮姑娘好。”
徐监正收起讶异,客气地奉茶上茶点。
李堇一打开茶杯盖,就闻到呛人的香料味,强压住翻白眼干呕的生理反应,假意喝了一口,实则,唇都没沾湿。
加了料的茶,现代人的她,完全喝不来。
“前些日子,收到落霞传讯,学海楼迎来第二位管理人,老夫还猜是那位隐士高人,不想,姑娘竟如此年少。”
徐监正看着李堇,一脸赞叹。
“徐监正客气了,不过是因缘际会。”
“敢问阮姑娘,这学海楼登楼,规矩可有改变。”
徐监正迫不及待地问出,天下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暂时无甚太大变动。”李堇不介意给颗定心丸。
徐监正松了口气,“那不知,阮姑娘今日到我国子监,可是有何指教?”
李堇微微欠身,对年纪颇大的徐监正,她倒是愿意给起码的尊重。
“徐监正客气了。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想跟徐监正讨个,上藏书阁翻阅历年上榜进士卷宗的许可。”
徐监正情不自禁地摸摸耳朵,只是这样?
“阮姑娘客气了,阮姑娘愿意前往藏书阁,是国子监的荣幸。”
李堇摇头,“徐监正误会了,这个机会,我是替别人要的。”
徐监正和梁永之面面相觑。
两人不由得想到昨日被拒的季言安,不会那么巧吧?
“不知阮姑娘是为何人要的?”
“季言安。”
李堇没有遮遮掩掩,没必要。
果然。
徐监正没想到,季言安竟有这么大面子,能让学海楼的管理人为他出面。
他本意也是希望季言安能上藏书楼的,自然乐见其成,将球抛给了梁永之。
“不瞒阮姑娘,我国子监的规矩,上藏书楼需要老夫和梁副监正两人的印信才可,老夫这边,自无问题。”
梁永之皱皱眉,对徐监正把球踢给他的行为并不意外。
他没想到,那个品德有失,为人跋扈,欺男霸女的季言安,竟然能请到靠山来帮他要这印信。
“阮姑娘不知为何,要为那竖子出面?”
竖子?
李堇眉头皱起,冷冷地撇了梁永之一眼。
这位梁副监正,对言安意见很大啊!
反倒是徐监正,自自己说出是为言安要的,便不再多言。
也就是说,季言安没得到上藏书阁的机会,是因为这个梁永之。
梁永之意识到了李堇对他的不喜。
上方的女子,明明年纪尚小,轻纱覆面。
可是此时,板着脸,露出的双目含怒,竟隐隐风华天成。
“落霞山,裴信裴大儒的六弟子,到你梁永之口中,竟敢称竖子。梁永之,你怎敢?”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