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大营,高墙壁垒,旌旗飘飘,仿佛一头狰狞的巨兽,正在张开血盆大口。
梁铮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番,便踏入其中。
在交出佩剑之后,他很快就被带到了此地主人的面前。
“见过校尉大人。”
梁铮躬身行礼,随即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箕稠身穿铠甲,却气质儒雅,像名士多过像将军,只见他手不释卷,正捧着一份竹简读得津津有味,看都没往梁铮这边看一眼。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梁铮倒也不在意,候在一旁耐心等待,直到箕稠把手里的书册读完。
许久之后,箕稠才开口发问:“知道今天为何召你前来吗?”
“知道。”
“那你打算如何辩解?”
“人是我杀的。”
一语惊人,就连箕稠,都没想到过梁铮会如此回答,当即放下手中竹简,冷峻的面容上,仿佛压抑着将出而未出的怒火:“这般坦言,你是真的不怕死吗?”
迎着箕稠的目光,梁铮面色从容:“我命如微尘,死不足惜,倒是有校尉大人给我陪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箕稠显然将梁铮当成了一个欲逞口舌之利的狂徒,闻言便是一声蔑笑:“你说我会死?真是笑话!”
“死到临头,大人还能这般气定神闲地与在下谈笑风生,当真是好胆识,好气魄,梁某佩服。”
“虚言恫吓,保不住你的性命。”
箕稠目录凶光,他执掌大军,镇守一方,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
当即准备喊手下亲兵进来,处决梁铮。
梁铮也不反抗,嘴角依旧微微勾起,带着从容的微笑:“若是让在下把话说完,大人还能笑得出来,那我这项上人头,尽可拿去。
眼见梁铮如此有恃无恐,箕稠心中不免犹豫了几分,觉得听听倒也无妨:“那我就给你一个开口的机会,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梁铮也不着急说话,慢悠悠地拿起铜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才用笃定的语气开口说道:“今年四月,西凉爆发羌乱,太尉张温调动三千乌桓突骑前往平叛,中山相张纯自荐为将却遭拒绝,如今正恼羞成怒,图谋发动叛乱。”
“你的意思是,张纯要谋反?”
“然也。”
“证据呢?”
箕稠皱着眉头,显然很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梁铮当即开口解释:“张家乃渔阳豪族,张纯野心勃勃,谋反这么大一件事情,又怎会不做丝毫的准备?大人只要派人彻查最近两年,张家是否有大量囤积粮草、战马、甲兵和药材甚至弓弩,自然就什么都一清二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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