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想要为她擦拭着汗水，想抱着她，安抚她那灼热的焦急，但他的手就定格在空中，被点穴一般，动弹不得。

李茂今日的真面目虽然揭开，但李茂在背后做了多少龌龊事？会不会不仅仅是今天刺杀欧阳惜萱？

他糊涂了，他最信任的人，打着他的旗号在外面作奸犯科。而自己的枕边人，自己当初费了许多力气娶回来的女人，他却总是在伤害。

花惊羽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质问着他，“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娶这个女个回花府，狠狠的折磨，报复欧阳惜萱报复西林沐对你的屈？”

是呀，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么？欧阳惜萱越惨，过的越不好，不就表示自己赢了么？

那此时此刻，他的心，为什么那么痛？没有一点被报复的爽快，反而，巴不得欧阳惜萱所受到的这些折磨，他可以代替！

他突然想到了申大夫说的话，欧阳惜萱和他是不一样的，和自己在一起，就是害了欧阳惜萱。

可不，自从欧阳惜萱嫁给自己，她几乎没有笑过，明明她笑起来，是那么好看。

太后曾说过，自己是凉薄的人，没心没肺，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心疼谁。

是吗？那现在的感受是什么呢？

心，真的很痛。

花惊羽收回自己的手，坐在圆凳上，撕掉自己衣服上的一块白布，咬破自己的手拇指，写着什么。

欧阳惜萱头疼欲裂，就算是做梦，也梦到孩子没有了，她一个人在雪地里追那个已经远走的孩子，想要看一眼是什么样子，想要告诉那个孩子，自己这个母亲做的有多么的糟糕。

可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看不到孩子的正面。

“孩……”她喃喃的唤着。

花惊羽刚写好，听到欧阳惜萱的呼唤，将那块白布放好，走到欧阳惜萱面前，“你怎么样？需要喝热水吗？”

欧阳惜萱很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花惊羽的那一瞬间，眼眶中全是泪水。

“你来了……你……真的来了……”

花惊羽如木头一样，站在欧阳惜萱的对面，动弹不得，看到欧阳惜萱的眼泪，几乎不能呼吸了。

“你觉得怎样？还痛吗？”

“没感觉了……”欧阳惜萱摇着头，感觉自己的额头有银针，便想着应该是大夫来了。“你做到了，你请来了的大夫对不对？”

花惊羽不说话，他从未如此平心气和地与欧阳惜萱这样说话，在外面簌簌的下雪天，他的心，痛但同时也很平静。

“花惊羽，我有两件事，想告诉你。”欧阳惜萱挣扎着起身，花惊羽这下终于动了动脚步，扶着她，让她躺得舒坦一点。

“还是等你好了以后……”

“不，我要现在说……我觉得我不行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但你有以后。”

“欧阳惜萱，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说这样……”

“花惊羽……我想告诉你第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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