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孟夫人对我有恩,就让我送她最后一程吧!”陈名姝眼神坚定。“别让人说你做事太绝……给孟夫人上柱香,您就带着嫁妆和叔伯们回去吧!”
陈秀才脸色挂不住,他这事做的确实不地道,人孟家一夜死了两位家长,他却不管不顾的天亮就来抬走嫁妆。
虽说他全是为了自保,只为和孟家划清界限,但这举动当真不仁不义,好歹也曾是定亲的儿女亲家,不说帮忙守灵,陈秀才竟是一炷香都不肯上。
陈秀才脸上臊得慌,狠狠的瞪了陈名姝一眼,拂袖而去:“不知好歹的东西!来日你要是因为这煞星嫁不出去,家里可不养闲人,你自己想清楚罢!”
陈名姝看着父亲他们离去的身影,肩膀松了下来。
她爹这人唯利是图,说不养她,那就真不会养她。
亲生女儿在他眼中都没几两碎银来的重要。
要不是因为有这样的爹,她又怎么会嫁给孟星洲这远近闻名的草包。
“你应该跟你爹回去,不该留在这儿。”孟星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陈名姝回头,淡声道:“无妨。”
她郑重的点燃一炷香,代替父亲和族人们,向孟夫人赔礼。
“打扰了……”陈名姝虔诚的跪拜,为孟夫人敬上香火。
孟星洲冷峻的眉眼,不觉软了下来。
“我是为了孟夫人留下的,孟公子,您不用有负担。”陈名姝垂首,往火盆中送去几张纸钱。
孟星洲背脊僵直,嘴角微动,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
“砰砰……”巨响由远及近,接着是一串纷乱的脚步和呼喝声。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眸中皆有惊惧。
孟星洲从蒲团上跃起,两人才来到院外,就听到家中仆从们呼天喊地的哭声。
“救命呀,抄家的来了!”
“快跑啊!”
下人们拼了命的往住处跑,想要抢救自己的家私。
孟星洲猛然反应过来,他飞速奔进母亲的房中,从那梳妆奁底下,果真摸到一个暗格。
使劲一拉,那暗格便从中裂开,露出来一枚莹润雪白的玉佩,和一封信。
来不及细看,孟星洲把这两样东西往怀里一塞,贴肉放在了心口的位置。
陈名姝眼见那些抄家的闯进了灵堂,赶紧护在孟夫人的尸身前。
因着孟夫人走的突然,家中并没有备好的棺木,只能简单的先停灵,早上管家就出门去采办楠木订制寿棺了,这会儿人还没回来。
孟星洲放好娘交代给他的东西,走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他那个瘦弱娇小的未婚妻,紧紧的护在她娘的灵前。
“这儿是灵堂,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还请官爷们移驾别处,莫要冲撞了孟夫人的阴灵!”陈名姝背脊挺直,一脸肃容。
衙门的官差此行只为求财,又不是为了羞辱孟家而来。
听到陈名姝这么说,顿感不寒而栗,纷纷退出灵堂,前往府内别处搜刮钱财:“这儿晦气!走走走,去那儿看看!”
孟星洲见她三言两语轻松化解危机,紧攥的手始才慢慢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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