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李姑娘所见,我自幼便生有这种怪病,只有把自身的营卫二气和受到供奉的香火喂给这些血肉污泥才能缓解一二。
但是寻常香火有毒,又有因果,也就在山前立一泥塑胚子,收点善缘。营卫气有限,就只能修些丹道周天功夫,才是大头。”
余灵向李伽解释着说。
不过他也只说的些大概,那些血肉污泥并非寄生在他体内,那些不过是种子的排泄物而已。
余灵闭上眼睛便可以感知到有颗种子。
那颗种子不在身内,亦在身内,不在身外,亦在身外,不住有,不住无,不住非有,不住非无。
如玄牝之门一般,外接天根,内接地轴。
只是这天根是吸他的精气,这地轴是排除精气中的污浊之物。
他日日夜夜都要提供营养给这颗种子吸食。
香火最毒,凡人所散发的贪嗔痴谩疑具有,种子只吸取其中的一点精粹,随后排出浓稠腐蚀的污泥。
排出的时候最是疼痛难忍,如同万蚁噬心之苦,它不断腐蚀余灵的皮肤,血液,骨骼,又与血肉相结合,诞生出怪异的肉芽,组织。
这其中三垢五毒俱全,也最是扰人心志。
普通人看到了,只会被勾起种种欲望,而这些欲望少部分会被种子吸收,大部分又会成为污泥的燃料,如滚雪球一般。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酿成大祸。
八脉之气其次,其中风寒暑湿燥火常有。
供奉这个给种子,吸食一少部分,排出泛青色的不明液体,又湿又燥,冷热交替,半边身子如寒冬冷刀刮过,另一边又似酷暑曝晒。
营卫之气再次,不过水谷之精而已。
种子吸收一部分,排出凝块,气脉经过此,堵塞胀痛,血管经过,内皮破裂出血。
再是肾水之精,心坎之火,纯净的在于未动妄想。
种子吸收大半,排出的让心生燥火,乱欲群生。
这些经验都是余灵他自己踩进过的坑。
他还试过各类药草土方,但种子不屑吸食这类实物,更喜欢吸收一些与能量有关的东西。
于是试过符箓,符箓这方面,他师父精通得很,不同的样式,浅分复文,云篆,宝符,符图。
不同的功效,护身,保平安,驱邪,镇宅都是常见。
不同的神明,法教祖师,将军,元帅,灵官,星君,元君,帝君,数不胜数。
但这种子聪明的很,感受到了神明的气息便龟缩装死起来,不去吸收那符箓上的能量。
他师父一身法术自然了得,请神捉鬼,调兵遣将功夫更是一绝,杀戮破坛斗法,样样精通,但是术业不专攻,对此还是败下阵来。
后来不搞花的,还是选了内炼,炼气养命这些简单的修炼功夫。
要修身养性,性命之法,也不难。凭他在南海的威望,也找得几本上等性命修法。
余灵现在所炼的,就是挑了十几派中选出最中正温和的丹功,虽不是最上乘,但其中修行次第分明,上手容易,气蕴最为纯正。
种子能吸食绝大部分,排出的也是清空之气,并无大的副作用。
若是要满足种子的最低需求,需要每日达到水磨功夫上千个周天,七八个时辰;胎息的话两三个时辰;丹经里讲的玄牝之门,玄关一窍只需几刻钟。
这最低需求也仅仅只能吊住性命。若是不够,种子便会强行吸食八脉,营卫,心肾之精之气,直到完成它一天所需的补给。
于是唐方长又想了一些办法,请了上坛第一将军立将军挡箭碑,拉上神灵直接来消灾解难,结果石碑刚立完立马破裂。
开坛询问这位将军得知,这种灾祸,祂一个不入流的将军实在难抗,便是星君,元帅也是难办。
除非请的动帝君,斗母元君这种天尊层次,方有可能。
但这种层次画画符,收收祂降下来的炁蕴还行。
祂们自身是不会出手,就算是遇上各系神灵征伐,是那种高烈极战争也要考虑各方因素,又怎么是一个凡人请得动的。
那么就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寻根溯源,找到真正的解决的途径。
于是之后这么一别便是七年之久,再见时,已是天人两隔。
而余灵从得丹法到如今已经喂养这颗种子十六年之久,他能感受到种子已经趋近饱和,他原本估计再有个几年时间的水磨功夫,就可以水到渠成了。
但种子饱满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会萌发吗,会需要更多的供奉吗,提供不上,种子会把他吸成人干的吧。
余灵不知道,但他清楚,总有有些事,是必须去做的。
师父已经帮他做的足够多了,如今轮到他自己了。
“说起来还要多谢李姑娘的婴香,帮我省去了不少苦功。”
余灵回过神来,向李伽道谢。
“应该的,就不必要客气了,也不用叫我李姑娘,叫我李伽就好了。”
李伽摆了摆手,把邀请函递给了余灵。
他接过递来的函纸,上面浮现出烫金色的文字。
【是否同意接受考核?】
“已经想好啦?”李伽眨了眨眼睛。
余灵哑口一笑:
“这封函摆在我面前,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选择呢?”
“那就来吧!”
话音刚落,余灵脚下一空,颚然坠入一片蓝色海洋之中。
他坠入水中,如同失重一般,四肢漂浮向上,仰面看到还在近处浅蓝色的海面波光粼粼,折射着另类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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