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
穆寒水这才瞧见青蝉已经拆了双角髻,一头青丝散开,温婉了不少。
“已经行过及笄礼了?”
青蝉翘着胸前的一只小辫子,笑道:“是啊,我可是大人了呢。”
穆寒水也跟着她浅浅笑了笑。
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问:“你刚刚可是看了阿叶,他伤势如何?”
说道此处,青蝉往亭子那边扫了一眼,往前凑近穆寒水,踮起脚附在耳边轻语。
穆寒水脸色瞬间大变,“你说什么?”
青蝉退开一步,回道:“的确是幻心掌,不会有错的。这普天之下,只有百花谷历任谷主口口相传,绝无可能是别人。”
“你是说……大哥?”穆寒水锁着眉头,“是大哥将阿叶伤成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怎么我丝毫不知?”
青蝉小声回道:“奴婢盘问过院里下人,是昨夜公子醉酒,莫少侠出手伤了阿叶。”
“简直放肆!”穆寒水微怒:“这么大的事,为何我醒来之后却无人禀告?”
青蝉支支吾吾:“您……刚一清醒便和莫少侠起誓结拜,他成了您的兄长,便也是阿叶的主子,下人们自然就不敢说了。”
穆寒水知道,下属们这么说自然是有理,也怪他自己,怪他瞧也没瞧清阿叶的伤,怪他醉酒。
他明知道阿叶和大哥不睦,却还醉的不醒人事,让阿叶在大雨里整整跪了一夜,又和大哥起了冲突,阿叶本就有伤,怎么可能是大哥的对手。
半晌,穆寒水回过头往亭子里深深的看了一眼,便疾步进屋去看阿叶。
屋内云叔已经在阿叶疗伤,褪去了上身的衣裳,穆寒水这才瞧见阿叶胸口处的一个清晰掌印,此刻已经呈青紫色。
穆寒水袖口下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心头也堵的出不上气来。
青蝉连忙瞥了眼云叔,见他也不曾往这边看,才伸手握住穆寒水略微颤抖的拳,缓缓地摇了摇头。
穆寒水知晓她的意思,青蝉是担心自己若过分关心阿叶,反倒让云叔更加讨厌阿叶。
可他实在没有想到阿叶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幸好,幸好他方才应了云叔的条件。
只是……莫轻雨!
穆寒水退了出去,直接踮脚飞至亭边,袖口一伸,玄丝线便直直的朝莫轻雨而去……
莫轻雨似乎早有预料般的,侧身躲开穆寒水的攻击,起身退开数步与其相对而立。
依旧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温和道:“二弟可是要同为兄切磋武艺?”
穆寒水愠怒,紧盯着莫轻雨,问:“阿叶是我的人,并不曾与大哥结怨,大哥为何下此毒手?”
莫轻雨反倒轻巧一笑:“原是为这事,大哥不过是替你管教下人,也算坏了二弟的规矩?”
“阿叶他不是下人!”
穆寒水恼道,“便是下人,也是我的下人,大哥……你根本就不把我这个兄弟当回事。”
身后的青蝉这才急匆匆的跑来,上台阶时脚下不慎,踩到了刚下过雨的石阶,眼见着边要跌倒,穆寒水背对着并未察觉,莫轻雨一跃而过绕开穆寒水过去接住了青蝉。
青蝉整个人被莫轻雨拦腰带进了亭子里,待站稳了莫轻雨才撤开手,轻轻甩了甩自己素净的衣袖。
“姑娘当心。”他温声道。
青蝉愣愣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仰着脸又仔细瞧了一遍莫轻雨,笑道:“多谢公子!”
穆寒水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瞧着青蝉那副痴傻样,想来也没磕碰到哪儿。
“青蝉你下去!”
青蝉看了眼穆寒水,低头应道:“哦……是。”
青蝉刚走,莫轻雨便问:“这是伺候你的丫头?瞧着挺俏皮的。”
穆寒水无心与他议论青蝉,随口应道:“大哥若是喜欢,将她拐走便是。”
“你舍得?”
“反正我舍不舍得大哥也浑不在意,否则也不会趁着我醉酒重伤阿叶。”
穆寒水的话里带了一丝讥讽的意味。
莫轻雨打量了一旁生闷气的穆寒水半天,勾起嘴角笑了笑。
“这件事,就算是为兄错了,你放心,他不会死的。”莫轻雨说着走过来,拱手言道:“再不济,大哥向你赔罪。”
穆寒水瞧着莫轻雨的动作,气恼的横了他一眼,“大哥不必如此,阿叶是我的人,你是我许了生死的大哥,我能偏袒了谁。”
停了一下,又道:“事情皆因我而起,我自当给阿叶一个交待。”
莫轻雨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问道:“二弟你,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穆寒水往台阶下走去,边说道:“无事,大哥还是随我去瞧瞧阿叶吧。”
这次再进去时,已经不见了云叔的踪迹,青蝉刚好在往药罐里添水准备熬药。
穆寒水瞧着阿叶面色惨白,丝毫也没有见醒的意思,便和衣倚在床头假寐。
莫轻雨有些尴尬的理了理衣袖,去一旁的躺椅上安睡,左右不关他的事,那一掌根本不会要了阿叶的命。
何况,以阿叶的身份,便是他自己想死,也定会有人舍命护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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