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水本是往外走的,莫轻雨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着实让他有些吃惊,他怎么就好像回头也不是,不回头也不是。
他正不知作何回应,便听见头顶传来一句:“夜里春寒,你还在长身体。”
这……着前半句听着还像是句话,后半句,什么叫长身体,他都十六了,且名满天下,如今放眼江湖,还有谁敢这般说他。
只是穆寒水觉得莫轻雨这样站在他身侧,怎么平白显得自己小了不少,屋外响起了雨打屋檐的声音,格外的清亮。
穆寒水别开脸,心道:罢了,反正他这般言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懒得再同他计较!
谁料这一回头,穆寒水被院里站着的黑影给吓了一跳。
门外廊下的人就那样看着他,脖子上透着几丝未干的血迹,面色甚是苍白。
待看清是阿叶之后,穆寒水眉头动了动,随即抬手拢紧了身上的披风,瞧也不瞧阿叶一眼的从他身边走过去。
莫轻雨勾了勾唇角,撑开一把油纸伞给他和穆寒水挡雨。
亭中已经掌了灯,四周的纱帘轻轻的晃着,隔开了阿叶所有的视线。
雨声越来越大,亭便边的纱帘被打湿了大半,慢悠悠的飘荡,亭角的雨柱也开始涓涓的淌着。
穆寒水听着莫名的心烦,便有些牢骚:“这长安城的春雨叫人烦闷。”
手上的酒一杯接着一杯,接着更是扔了酒杯抓着酒坛喝。
莫轻雨轻轻碰了穆寒水的酒坛,笑道:“春雨何辜,长安城又何辜。分明方才还好好的,此刻却烦闷起来。下人不听管教,让他长长记性便是了,何苦气了自己。”
穆寒水灌了一大口酒,沉声道:“来人!”
亭外立马有人应声:“公子吩咐。”
“你去,让他给我滚下去,廊下也是他站的地方。”停了一下,又吼道:“滚啊!”
“是,是,属下立刻便去。”
穆寒水俨然已经微醺,脸泛着红,莫轻雨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一下,温声道:“酒可不是这样喝的,容易醉。”
‘啪’的一声,穆寒水拍开莫轻雨的手,斜着脑袋笑道:“你莫不是心疼你的这坛子酒?真小气,还说要做我大哥,这都舍不得。”
“好好好!”莫轻雨顺着衣前的一缕头发,笑道:“随你喝,大哥不说便是了,来日,百花谷的美酒任你喝个够。”
穆寒水举着酒坛,朗声道:“这才像个男人,爽快!等我喝高兴了,便认了你这个大哥。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莫轻雨听了这话,可是连第二遍都没有问,便抓起桌上的酒坛与穆寒水手中的酒相碰。
略为得意道:“一言为定!”
穆寒水已然有了醉意,全然不知他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
倒尽了坛中的最后一口酒,穆寒水了无兴趣的扔了酒坛,盯着眼前莫轻雨的酒不放。
莫轻雨轻笑了一声,将坛子推过去。
“给。”
穆寒水抓过酒,垂下脑袋将额头抵在胳膊上缓酒劲,却刚好在低下头的时候透过飘起的帘外看见了跪在大雨中的阿叶。
像块石头一样跪在那里的阿叶。
穆寒水手上一紧,这个蠢东西,谁让他跪着了,不是一贯喜欢违抗自己么?今日这般是什么意思,做给他看么!
他不过也是被莫轻雨一激,不想让人觉得自己连个属下都教不好,说白了,不过为了面子。
可这阿叶,今日怎的这般实心眼。
莫轻雨故意拍穆寒水的肩膀,问他:“头晕的厉害么?不然不喝了吧。”
穆寒水抬起头,嘟囔道:“小瞧我。”
说着便举着坛子继续喝酒。
最后,雨还是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雨水浸在衣服上,凉的刺骨。
穆寒水醉倒在石桌上,莫轻雨喊了他两声不见动静,便绕过去,取下手上的空坛子,将人打横抱起出了亭子。
亭外候着的人立马过来撑起伞,莫轻雨抱着穆寒水走过庭院时,在阿叶身边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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