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乱语】这个世界很奇怪,人生于自然,死后其气却不散,因而会成为鬼。陆小露曾说:“从生必死,死必归土,这才是鬼的正常归宿。”而如果能在阳间乱窜,要么就是从阴司配了字,要么就是四处流浪躲避鬼差,要么就是它就是鬼差。
……
……
陶闲背着书奁,蒙头蒙脑的跟着大路走,已孤独的行了三天。
陆小露似是消耗极大,这三天在玉玦里,没有和自己交流一句话。这让陶闲感觉十分寂寞。
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
陶闲自认为还没达到神灵的境界,也不愿承认自己是只野兽,好不容易看到前方有个樵夫,立马屁颠屁颠的前去搭讪:
“大哥,请问一下长洲府是往这个方向走么?”
“什么?长洲府?你莫不是个哈宝吧,长洲府在北边,现在这条路是往东啊……”樵夫大哥担着柴火,一脸鄙夷的望着陶闲。
啥?难道这三天我一直是往东走?路痴了?这年头没有手机地图导航还真不方便……
瞧着陶闲一脸吃了苍蝇般的表情,樵夫大哥摇了摇头,给这个书呆子指了一条明路:“看到前面那座山了没?翻过它再往北走五十里,就快到长洲府地界了。”
“谢谢您嘞……”陶闲顺着方向一望,那座山山势平缓,并不如何险峻,远远一观,像一只蜷缩在一团的墨绿色小猫一般。
这下陶闲有了底气,刚想迈步前往,那好心的樵夫大哥又出言提醒道:“你得快些走,那座山名叫睡虎山,到了晚上邪得很,记得千万别在山上过夜,会死人的!”
邪?呵呵,有嵬岭之主邪么?我可是九世纯阳体,更何况还有陆小露这个脑残粉,这点小事都怕,以后怎么当哲学家?
陶闲当初制定的《哲学男必做的50件事》,其中第三十九条就是独自一人翻越一座大山。今儿正好完成这一道任务,何乐而不为!
今天必须完成,谁完不成谁是孙子!
“多谢啦!”陶闲遥遥的朝樵夫大哥摆了摆手,迈着轻快的步子朝那座山走去。
“唉……真是个哈宝!”樵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太不把生命当回事了。
……
……
这睡虎山看样子是商贩旅客常常路过之处,山道还曾有人精心修缮过,陶闲一路走来,并不如何吃力。
时近午后,冬日的暖阳从林隙中照耀下来,映射着山中一些长青植被,仿佛显得更加碧绿葱翠。
陶闲兴致很高,一路还唱着小调,名叫《突然的自我》。
可行了不到一半,自己的小调便被前方的丝竹唢呐声给带跑偏了,其声呜呜然,如泣如诉,闻者不难产生哀怨悲戚之感。
陶闲皱了皱眉头,十分不满的往前边望去:
但见前方约摸有三四十人,皆身穿丧服,围绕着两口棺材,与陶闲相向而来。走在最前边的是两位男性老者,一边哭,一边撒着纸钱,后边跟着几名乐手,一路吹吹打打。倒是给这静谧的山路增添了不少诡异的气氛。
陶闲不禁疑惑:“下葬不应该是往山上走么?怎么抬着棺材往山下去?”
来人亦看到了陶闲,其中一位管事的汉子先奔到他的面前,拱手歉道:“惊扰到相公了,实在过意不去,还请您原谅则个。”
这人说话很是客气,陶闲遂也回了一礼,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汉子脸上露出哀怅之色,叹了口气道:“我两位表弟前几天刚刚行了弱冠之礼,风华正茂,本想来这睡虎山猎些野味来孝敬父母。谁料到从此一去不返,昨天村里来了消息,说有人瞧见睡虎山上有两具男尸,体内心肝皆被掏了干净,死状极惨……”
“那就是……贵表弟的遗骸么?”陶闲眼睛往那两口棺材上瞟了一瞟,已然猜到。
汉子已经难过的说不出话来,红着眼使劲的点了点头。
“儿啊……我的儿啊……”
“阿杰……你死的好惨啊……”
送丧队伍里的两名老人见陶闲与自己儿子年纪相仿,不免触景生情,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老人家……请节哀……”陶闲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勉强安慰。
“相公,瞧您也要越过这睡虎山。若要翻过此山,就算脚程再快,也还需三四个时辰,介时已然天黑。此山又常有邪灵作祟,我两个表弟不是首例,请听在下一句劝,相公可随我们一道下山,明儿一早再赶路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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