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淑琴面容渐渐舒缓,慢慢低下头,呆呆的望着手中金锭...
齐点睛猛地一跃,跨过地面上一块薄如镜面的冰层。靖唐地处东北,秋冬季节寒冷,晚上在路面上泼上一盆清水,第二日便会成为一块人造的冰面,算是年轻稚童的一种极好的消遣方式。只是苦了这些过路的成年人,每每焦急路过,摔倒在地时,都会咆哮谩骂一句。
齐点睛并不讨厌这些冰面,碰到小的抬脚迈过,碰到大一些直接跳过去,碰到迈不过去也跳不过回去的,稍稍费心力气绕过去,就像是度过一个个难关。
抬头遥望着天空云海,齐点睛悠悠叹息,那个人家不会遇到些事情,况且是生活在外城的穷苦人家。尧主暴政推翻,经历乱世的穷苦百姓虽然的到了安定,但生活其实并没有舒心多少,该交的赋税不曾递增,却也不见丝毫减少。
还不曾入冬,天气便寒冷的让人难以忍受,稍稍吐气便犹如真龙吐息,气势磅礴。望着身边一个个少女都穿着厚实的皮裘,齐点睛感觉索然无味,一个个年轻的姑娘都穿的像个包子,美从何来呀?光靠脸蛋,怎么都感觉差点意思。
整个靖康城共有大街一十二条,内城占四条分别是叫煌龙大街、神武大街、虎行大街、飞凤大街,这四条街各连连接着皇宫的四扇宫门。
横穿卢陵街,从煌龙大街来到神武大街,在这条街上,坐落着整个靖康城最有名气的学堂“靖羽堂”。
遥望靖羽堂敞开的朱红大门,齐点睛目光复杂,山雨欲来风满楼,齐点睛自愿入楼,书院这种地方自然不再适合他。此次来这里,不为别的只为告别,在这里还有一位他极尊敬的老人、先生。
老人名唤张录锡,是靖羽堂最年老的先生,也是当世最老、最有学识的一代圣儒。当年大尧最高学院“锦绣”的院长,靖唐大军长驱直入到大尧帝都“陵安”,锦绣学院正好在那附近,铁蹄本应直接踏碎锦绣院,却被老人拦下。
老人一人站在学院门口,面对近万铁蹄,无丝毫退却。他遥指着,当时的靖康大将,现在的靖康国君李千焕,问他是否要对读书人大开杀戒,是否要与天下文人为敌。
也正是那一天,老人让世间所有人知道,读书人读的是坦坦荡荡、读的是浩然正气。这股浩然正气可以让邪魔退散、诸神畏惧。
踏至靖羽堂门口,齐点睛迎面看见两人“白定意,马文瑜”。这两人都是都是外洲的官宦子弟,平日里都是有几分才气的读书人,只是有些小毛病,让人心生厌烦。嫉贤妒能,气人有,笑人无,小家子气,无成大事之风骨。
秋日寒冷,两人都穿着厚实的长衫。远远的望着齐点睛,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嘴角意味深长的笑意。
“呦,这不是真爱哥吗!怎么还回学堂,不去追求真爱了吗?”马文瑜声音尖细,眼中倾注的都是冷嘲热讽。
“是啊!你老现在可算是名震京华了,怎么还回学堂呀!”白定意向前大踏一步,直接挡住齐点睛去路。
齐点睛轻轻挑眉,目光扫过白定意,一把将马文瑜推到一边。不予理会,径直向着院内走去。
“喂,你怎么不帮我!”马文瑜稳住身形,看着身边的白定意,有些恼怒。
白定意神色呆滞,抬眼看着齐点睛的背影越走越远,只感觉浑身汗毛倒竖。那...那是什么眼神,他只感觉坠入冰窖,难以自持。
小小插曲,齐点睛面色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走上细长的廊道,径直走向学堂最深处,与一名名学子相交错过,感受着他们投来带有嘲笑、讥讽、平淡的目光时,齐点睛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这些影响不了他。
齐点睛擂台示爱震动京华,今早街头坊间所谈论的也都是他齐点睛。有人对他风流一说嗤之以鼻,骂他好生不要脸。还有人认为他大胆示爱,实乃大丈夫所为。林林总总,这些不足以在齐点睛心中掀起波澜,因为这些他早以洞悉。
走进一处带有独立景致的小院,齐点睛看着小院中,老人光秃秃的菜园,目光慢慢从喧嚣热烈,归于平淡宁静。
当年李千焕答应张录锡,不伤锦绣院一草一木、一墙一瓦的条件,便是让张录锡移驾来到靖唐教书。虽被强迫到此,张录锡却从不曾苛待靖唐学子,只是因为年龄过大很少讲学授课,但每每有学子、教习前来请教,也都会倾囊相授。
停在门前,齐点睛深深吸气,慢慢抬起手轻轻敲了三下门。
“进来吧,门没锁!”
几乎是敲门声刚刚止歇,屋内响起老人清冷的声音,很明显老人早早便已经起床了。
齐点睛缓缓推开门,望着静坐在地上的老人,缓缓跪下,“先生,我来了!”
地上平铺着一张草毯,草毯上盖着两层厚实的棉被,这棉被正是齐点睛铺的,冬天地冷,他实在不希望老人因此而着凉。老人今时已经七十有二了,岁月在老人脸上肆意勾画,不曾有过丝毫怜惜。
“算算时间,你来这已经两年了。从你来到这里帮我除草时,我看到你那双闪烁星辰的眼睛的时,我就知道你早晚会离开这里,走向哪里...”
张录锡放下手中书卷,一双微睁的眼眸,直直的看着齐点睛,似是有道不尽的千言万语。
老人说的话很奇怪,说离开这里,却没说这里是那。说走向那里,也同样没有形容,那里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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